羅梁一驚,莫非這少年受了大刺激,已經瘋了。
忽然,少年一把奪過羅梁手中的書匣,朝地上狠狠一砸,將書匣摔了個粉碎,裏麵一本本厚厚的典籍撒落了一地。
抓起兩本書籍,少年眼中的神色無比淒涼,自言自語道:“曾經,我日日夜夜對著你們寒窗苦讀,因為我相信,你們蘊含著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能夠幫我脫離困苦,能夠保護我的親人不受欺淩。可是,剛才我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親人一個個慘死在我的麵前,卻什麼也做不了啊!”
少年抓起書籍,開始撕扯,口中瘋狂的嘶吼著,“你們有什麼用?我要你們這些破書有什麼用?讀書有什麼用?寒窗苦讀有什麼用?垃圾,廢物,浪費時間!什麼經義教化,聖人文章,統統是騙人的,隻有拳頭才是真的,隻有拳頭才能保護我的親人!為什麼,為什麼我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晚了啊,一切都晚了啊。”
一本本書籍被少年撕成了碎紙,丟到天上,雪花一樣飄落,撒在他姐姐的屍體上,仿佛墳頭的紙錢。
看著少年的舉動,羅梁知道,少年在巨大的刺激下已經將自己過去的人生觀價值觀徹底否定了。
書籍統統被少年撕碎,他也安靜了下來,抱著自己姐姐的屍體發呆,神情死寂。
羅梁忽然心中一動,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撿起地上一柄鋼刀,走到少年身邊,將刀柄遞到他麵前,指著不遠處的白麵男人說道:“去把那個人的頭給我砍下來。”
白麵男人剛才被羅梁狠狠踢了一腳,到現在都沒有爬起來,剛才那一腳,已經將他的丹田氣海給踢碎了。
少年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之中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道:“好。”
然後,他用原本握筆的手握住了鋼刀的刀柄,朝白麵男人走去。
白麵男人看到少年手持鋼刀朝自己走來,頓時目露凶光,冷喝道:“小子,你要幹什麼?”
“我要你的頭。”少年的話語中沒有半分感情,雙手舉起鋼刀朝白麵男人的脖頸砍去。
“你敢!”白麵男人震驚不已,這個剛才還懦弱不堪隻會求饒的少年此刻竟然敢舉刀殺自己,他想反抗,想將少年一把捏死,但是,他的丹田已經破碎,根本凝聚不出半分靈氣。
在白麵男人驚駭的目光中,鋼刀斬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喉管破裂,一股血水飛濺而出。
少年力氣小,不能一刀砍下白麵男人的腦袋,他一刀接一刀,終於將白麵男人的脖頸給砍斷了。
一手提著顆血淋淋的人頭,一手吃力的提著鋼刀,少年走回了羅梁麵前,舉起人頭,不動,不說話。
“跟我來。“羅梁點點頭,帶著少年走到黑臉大漢身旁,吩咐道:“用這把斧頭把他的手腳全部砍斷,最後砍下腦袋。”
“好。”少年點頭,把白麵男人的人頭和鋼刀丟到一邊,吃力的握住斧柄,舉起斧頭毫不猶豫的對著黑臉大漢的大腿砍去。
“該死,兔崽子,你敢砍我!”
“啊,痛死我了!”
“你們給我等著,黑駝大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饒命啊,放過我吧!”
黑臉大漢慘叫,怒罵,威脅,求饒,都無法動搖少年的意誌。少年手中的斧頭仿佛老農手中的鋤頭,勤勤懇懇的揮舞著,每一次落下都濺起一朵血花,飛起一截斷肢。
最後一斧頭砍下,黑臉大漢煩人的聲音終於停止了,他的腦袋咕嚕嚕滾到一邊,滾燙的鮮血從喉管中噴出。
少年丟掉斧頭,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水,神情沉靜,殺人?不,他殺的是一隻螞蟻。
羅梁滿意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少年搖頭,眼神茫然。
“不如跟著我如何?”
“好啊。”
“不過,我不要沒用的人,你能幹什麼?”
“我可以幫公子殺人。”少年淡淡說道。
“哈哈哈,很好,你以後就是我的人,可以叫我公子。”羅梁哈哈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搖了搖頭,“以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為了幫公子殺人而活著,請公子幫我取個新名字吧。”
“嗯,也好。”羅梁點點頭,想了想,道:“既然你以後要幫我殺人,那就叫屠天吧。”
“是,公子。”少年點頭,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天色不早,羅梁和屠天一起將他親人的屍體包裹起來,放在從家裏帶出來的那匹馬上,然後讓他和自己一起騎白雪。
沒想到,白雪對屠天十分抗拒,無論如何都不肯被屠天騎,沒辦法,羅梁隻好讓屠天騎馬,自己騎白雪。
在屠天的要求下,黑臉大漢的腦袋和白麵男人的腦袋都被裝在一個布袋中帶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