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嘴角抽搐了幾下,微微笑了笑說:“我從小失去父母,孤苦伶仃,是你給了我關懷和愛,你就是我的一切。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都不離不棄,都會愛、尊敬和照顧對方,直到永遠。做妻子的就應該等待、順從和愛她的丈夫。什麼樣的人才是幸福的?健康的身體,滿懷求知的欲望,一幫有情有義的朋友,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和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一個人隻要擁有了這些,那麼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幸福的人,痛苦和煩惱都會繞道而行。然而,假如我們的國王有不測,那麼我們的國家就危在旦夕,這樣一來,我們的幸福何從談起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之後,妻子吻了一下兒子的臉,淚眼模糊地說:“我的兒子,把你的頭敬奉給她,去換國王的生命和整個國家的安定,你願意嗎?”
“媽媽,”兒子堅定地說,“我願意。您賜予我生命,教會我們做人的道理。我願意把頭獻上,為了國王和國家。我們趕緊趕路吧,不要再耽擱了。”
“對不起,我的國王,”貝塔爾開始轉移話題,“看來我的故事很不錯,看我們的小王子已經被故事吸引住了。我想我該停一停了,讓王子發表一下他的想法吧。”
小王子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向國王說:“父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隻要對自己的國王和國家忠心不二,那麼他的生活一定很過得很不錯。正是由於他的忠心,即使有一天他離開了這個世界,那麼他的後代也會得到好的報應。”
然而,波貝爾的女兒大聲喊道:“我不讓哥哥去死,要死就讓我也去吧。” “父親獻出了他唯一的兒子,這樣國王才可以保住他的國家和所有的財產。”波貝爾小聲嘀咕著,意思是讓女兒不要再說了,之後繼續朝迪維的廟宇走去。國王一直悄悄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廟宇的跟前。廟宇周圍寬闊的麵鋪上鋪滿了鵝卵石,在它的前麵有一座大建築可以容納上百人。不遠處的佛像前清晰可見大片的血跡,很顯然有人被殺死了。迪維,她長著十個胳膊,右手緊緊握著一支長矛,巨人瑪黑莎的身體已經被她穿透了;左手拿著一條大毒蛇的尾巴和一個巨人的頭發。已經死去的巨人胸口上還留有毒蛇咬過的痕跡。她其餘的胳膊呈放射狀似孔雀開屏般地延伸開來,且每隻手掌心中有一隻眼睛,每隻手中持一種器物。她的身子斜靠在一頭獅子的身上,顯得無比悠閑自得。
波貝爾雙手合一,很虔誠地呈跪蹲姿,很和善地對迪維說:“哦!我尊敬的女神,我願意把我的兒子獻給你,來換取國王的生命。”
然後,波貝爾讓自己的兒子也跪在迪維麵前,他使盡全身力氣把兒子打倒在地,然後拔出力劍,隻見孩子的頭已經滾落在地上了。他的女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哥哥的慘狀,悲傷至極,於是拔出刀,自刎了。母親痛失兩個孩子無法繼續忍受這種痛苦,劍一揮,也自殺了。此刻,波貝爾麵對這樣場景,目瞪口呆了,他的精神已經崩潰了,喃喃道:“我的孩子、妻子都死了,我留著這個奴仆之軀還能幹什麼,拿著幾條人命去接受國王的犒賞?”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於是便往脖頸上一抹,隨他的妻子、孩子去了。
汝普森國王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看著死去的一家,他心如刀割,沉痛地說:“都是因為我,是我讓波貝爾全家慘死,他們才是我們國家的功臣。然而,我不想讓他們一家就這樣白白死去,怎麼樣才能讓他們死得值得,是我該做點什麼的時候了,這是起碼的道義。”說著,汝普森國王便迅速拔出劍,準備自殺。這時,迪維把他的劍擋住了,以命令的口吻說:“你有什麼請求,我這流的血已經夠多的了。”
“仁慈的女神,求你讓我忠實的仆人重獲生命吧,還有他的妻子和孩子。”汝普森國王跪在地上,哀求道。迪維被眼前的一切感動了,突然良心發作,他拿出從帕特拉取來的一個瓶子,這個瓶子裏裝的是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的仙露,死人喝了,立刻便可以蘇醒,而且精神氣十足。之後,波貝爾全家都得救了,於是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家。此後,國王便邀波貝爾與其一同掌管朝政,共同治理國家。
過了半天,貝塔爾鄭重其事地說:“波貝爾是一個英雄。他寧願獻出自己生命來挽救他國王和國家!我相信,一個國家有這麼一個忠誠的仆人,那麼那些貪婪的人肯定會自愧不如。國王陛下,問您一個問題,在這五個人當中,您覺得誰是最偉大的白癡呢?”
“卑鄙、無恥的家夥!”威克拉姆怒罵著,他絕對不允許吸血鬼如此出言不遜,侮辱忠誠的情義與家人的感情、服從的美德與高尚的思想,“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白癡和最高尚的人,就是汝普森國王。”
“為什麼?”貝塔爾質疑道。
“因為,你是個笨蛋,”國王怒發衝冠地說,“波貝爾為了他的挽救國王和國家獻上了自己的兒子,兒子永遠都不能服從他的父親了,妻子女兒也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這些都是因為有人已為他們樹立了榜樣。一家人為了國王都獻身了,汝普森國王為了回報他們情願放棄自己的王權,用自己的生命與他們共存亡,一個國王可以把自己的生命看得跟一棵稻草一樣,難道不是最高尚的人?所以,我覺得他是最值得我們稱讚的人。”
“您說的太對了,威克拉姆國王,” 貝塔爾陰笑著說,“你總是不停地在爬樹,而且都是那麼高的大樹,即使你有哈努瑪恩(猴神)般矯健的四肢,現在你也一定會很累。”
話音剛落,貝塔爾就從放在地上的口袋裏消失了。
可是,貝塔爾的命運終究是可憐的,還沒有跑多遠,就被威克拉姆國王裝進了口袋裏。於是,他又開始了自己的老一套——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