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基本的素描開始,荼顏把畫本拿到床上,一點點克服著練習。
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疲憊感逐漸湧起,她抱著畫本,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因為外麵的響動。
荼顏揉著惺忪的睡眼,她聽到了女人的哭聲,還有父親嚴厲的嗬斥聲傳來。
發生了什麼事?
她起身,開門出去。
女人站在樓梯處,看著樓下客廳裏的兩個人。
荼蜜還在抹著眼淚,餘光瞟見樓上站著的荼顏,她眸子裏閃過一抹怨恨的光。
荼顏看得很清楚,不過,這是為什麼?
荼正鬆看到大女兒,變了臉色,關心的詢問了句:“顏顏,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就是還有點頭暈。”荼顏對父親笑了笑,又看一眼荼蜜,問道:“這是怎麼了?”
按理說,荼蜜一個人去晚宴,見到了景南弦,應該很高興才對,是哪裏出了差錯?
荼正鬆一頓,微微沉吟,為難斟酌道:“今晚你沒去宴會,景總很生氣,早早就離了場。”
“我?”荼顏手指著自己,眼睛微瞪,滿是疑惑。
她這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在荼蜜看來,就是在演戲。
荼蜜拖著她的粉紅長裙,氣呼呼走上樓,瞪著荼顏,“你和景總什麼時候認識的?!”
和景南弦……認識?
荼顏搖頭,心裏算著時間,今晚確實是她和景南弦第一次見麵,在此之前,從未見過。
宴會上發生了什麼?他們是不是誤會了?
荼蜜冷嘲一聲,扭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態度,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荼正鬆也上了樓,想起宴會上的事情,交代荼顏:“顏顏,景總知道你生病,想明天來家裏看望你。”
看望?
荼顏心裏咯噔一下,抬頭看向父親,滿目驚疑。
她這個時候,根本不認識景南弦啊!
今晚的一切,太過不可思議。
她垂下頭,極力隱藏眼中的震驚與不安。
“不早了,回屋休息吧,明天好好表現。”父親這囑咐的話裏,帶著對她的寄望。
整整一晚,荼顏都沒有睡著。
明天父親讓她好好表現,意在什麼,她太清楚了。
可是,她真的要見那人嗎?
……
第二天一早,有傭人來敲她的房門,“大小姐,景總來了。”
他來了!
荼顏蜷靠在床上,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整個人十分不安,難受的皺緊眉頭。
景南弦,過往的一切折磨,皆是拜他所賜。
他婚後的背叛,他的不信任,把她冤入獄的決絕,找人折磨她的狠毒,以及他冰冷憎惡的那句話——你怎麼還不死,她都一一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