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在聽到這一消息後,再次被疑慮所包裹。現在他知道,那封信隻會是從實驗室送過去的,說不定,就是在密室裏寫的信。可要事情真的如此,他就必須從別的角度來考慮了,這件事必須非常小心地處理。在回家的途中,他聽到街邊的報童大聲吆喝道:“號外!大事件啊!來看看議員被殺的驚天大血案啊!”這讓他心情很複雜,這賣報的吆喝聲就如同是在為他的一位朋友送葬,可是他還得為另一位朋友擔心,害怕他卷入這場讓他名聲受損的災難中。對於這件事,他覺得很難辦,可是他又必須去做。他不喜歡依靠他人,從來都是自己解決事情,可是現在,他卻很想尋求他人的幫助來解決這個難題。可是他認為,直接向他人尋求意見不是上策,還是用些線索來探探別人的想法好了。
律師在不久後找來了蓋斯德先生,他是律師的首席辦事員,兩人靠著壁爐,麵對麵地坐著,在他們中間,擺放著一瓶律師珍藏多年的名酒,酒與爐火的距離也很合適。城市的上空依舊被霧氣所包裹著,路燈閃著微弱的紅光,都市的嘈雜聲就像是一陣陣迎麵而來的大風,它穿透了霧氣的阻隔。因為有著暖暖的爐火,室內的氣氛顯得很愉悅,酒應該會也很甜美,因為它裏麵的酸分已經被徹底分解了。由於陽光因暮靄而黯淡了下來,葡萄酒的紫色顯得更為柔和了。吸收了充足陽光,由秋天采摘的葡萄做成的美酒,它的美味能讓人忘卻倫敦霧氣的困擾。律師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覺得自己心情舒服多了。對於蓋斯德先生,他很少保密,他認為自己很難瞞過這位機敏的助手。蓋斯德因為工作經常去博士家,他認識伯爾,對於能在那房子中自由出入的海德先生,想必他也有所耳聞了。對這件事,他一定有些想法,讓他看看那封信,應該會對解開謎題有些幫助吧?在書法和筆跡上,蓋斯德先生也很有些研究,給他看這封信會是個好主意的。這位辦事員善於想辦法,在看完這份古怪的信後,他不會無動於衷的,肯定會提出一些有幫助的見解的。律師也能參考這些意見來製定自己的計劃。
厄提斯先生說道:“可憐的丹弗斯爵士,他真是太不幸了。”
蓋斯德回應道:“先生,的確如此,大眾們都為這件事感到憤怒。隻有瘋子才會做出這種讓人發指的惡行。”
律師接著說道:“對於這件案子,我想聽下你的想法,我這裏有封信,是那個嫌疑犯寫的,這件事你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因為即使是在最好的狀況下,這件事也是羞於見人的。我現在不知如何處理這封信。你應該會有辦法,你精於此道,你看下吧,這就是那個嫌疑人的信。”
蓋斯德馬上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仔細研究起那封信來。他說道:“先生,這絕不會是一個瘋子的筆跡,可是這個字體非常特別。”
律師補充說道:“那個人不管在哪個方麵,都顯得很奇怪。”
就在這時,仆人敲門進來,給律師送來了一張便條。
蓋斯德問道:“先生,是傑吉爾博士的字條吧?我認得那個筆跡。是不是有些秘密要談?”
“沒什麼秘密,隻不過是邀請我過去吃個飯。你為什麼會這樣想?你要看看字條嗎?”
蓋斯德說道:“先生,謝謝了,我隻要看一下就好。”說著他接過字條,把它與那封信放在一起,認真地比較起來。最後,他再把兩封信還給律師時說道:“先生,謝謝了,這字體真讓人覺得有趣。”
再接下來,兩人被靜默的氣氛所包裹。律師的內心很亂,他突然打破平靜問道:“你為何要拿博士的信與它比較?”
蓋斯德答道:“先生,我認為這兩封信有著很特別的相似之處。在許多方麵,這兩種筆跡都是相同的,隻是筆鋒的傾斜角度不同而已。”
“這真古怪。”律師說道。
蓋斯德接著說道:“對,就像是你說的那樣,這事情很古怪。”
律師說道:“你要清楚,這封信和字條的事,我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
蓋斯德說道:“這是當然的,先生,我懂。”
在當天晚上,律師還是趁著旁邊沒人的時候,把那張字條鎖進了保險櫃。那份便條也再沒拿出來過。他心裏想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傑吉爾博士在替一個殺人凶手偽造筆跡!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想法讓他全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