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一生是不是僅僅隻讀了一本隻有11000餘字的《論語》,不得而知;但他的確精讀了《論語》這是可以肯定的。精讀一部《論語》便可輔佐先帝“定天下”,輔佐後主“致太平”,這話未免過於誇張,但是就讀書方法而論,趙普的方法與徐特立“學得少,懂得多,做得好”的方法是一致的。
秦牧講“牛食”法
“牛食法”是指像牛“反芻咀嚼”似的學習方法。牛吃草料是大口大口把草料吞進反芻胃,然後等到空閑時臥下來再把草料從反芻胃倒回嘴裏,細細咀嚼,嚼碎後再吞進消化胃裏消化以充分吸收營養。讀書學習也需要“反芻咀嚼”而後消化吸收。有些書的內容讀一遍是不能完全理解的或理解不深,這就需要“反芻咀嚼”;有些書的內容當時認為理解了,過些時間可能發現理解錯了,沒有真正理解,也需要“反芻咀嚼”;有些書的內容雖然理解了、記牢了,但經過“反芻咀嚼”又促進其前後貫通、舉一反三,達到加深理解、真正掌握知識的目的。
當代著名作家秦牧,每天都要閱讀大量的書報雜誌,廣博地積累知識。結果,他寫出的作品宛如由知識的珠寶串成,閃耀著獨特的光彩。秦牧在談到讀書時,主張采取牛的吃法,即稱牛食法,也叫“牛嚼”。
他對“牛嚼”作了一個很生動的解釋:“老牛白日吃草之後,到深夜十一二點,還動著嘴巴,把白天吞咽下去的東西再次‘反芻’,嚼爛嚼細。我們對需要精讀的東西,也應該這樣反複多次,嚼得極細再吞下。有的書,剛開始先大體吞下去,然後分段細細研讀體味。這樣,再難消化的東西也容易消化了。”這就是“牛嚼”式的精讀。
有人又問秦牧,哪些書要精讀(“牛嚼”),哪些書要粗讀?秦牧認為,這沒有一定之規,隻能因人而異。一般地說,有價值的書,比如經典著作,求學時代的教科書,與自己主攻方向或從事的專業有關的書都要精讀。他年輕時代,就有計劃、有係統地通讀過《政治經濟學教程》《大眾哲學》等書。另外,古今中外有代表性的名篇佳作、精彩片斷也要精讀。做到熟記於心,需用時能信手拈來為己服務。課外讀物,如小說、故事之類,或報刊上的社會信息、百科知識以及閑書則粗讀一下即可。
談到精讀的方法和要求時,秦牧具體地指出:要盡量地慢慢讀,一麵讀一麵回憶和溫習,努力聯係已學過的舊知識去探尋和獲得新知,而且要不厭其煩,反複地讀來讀去,或做筆記,或背其要點。既要俯而讀,也要仰而思,做到熟讀精思,力求真正消化,有所收獲,如同“牛嚼”和“反芻”一樣。
關於粗讀,秦牧認為:閱讀速度盡可能快些,不必逐字逐句去盯著讀,可以“跳讀”一番,“掃描”而過。在“跳”與“掃”之中,發現對自己有用的內容就多讀幾遍,思索片刻,或加上符號,或抄錄下來,以便日後查閱。他說:“這就叫粗中有細。”
毛澤東讀書,何止三五遍
毛澤東是個偉大的政治家、文學家、哲學家和思想家,這與他常年的苦讀是分不開的。他在閱讀的過程中,也常采用這種“牛嚼”式的閱讀方法。
年輕的毛澤東在長沙讀書的時候,長沙城裏有個定王台,當時的湖南省立圖書館就坐落在這裏。圖書館樓上有各種中外書籍,樓下大廳是閱覽室。這個圖書館剛開辦不久,每天去看書的人也不多。但每天一開門,就有一個穿著樸素、高高個子的年輕人,不急不緩地走進館裏來。他借到了書,就伏在閱覽室的桌前用心地看,一直要到閉館的時候才出去。這個年輕人天天如此,風雨不誤,他就是毛澤東。他每天在這裏專心致誌地讀書,隻在中午的時候才出去買幾個包子或燒餅用來充饑。毛澤東後來回憶這段生活時,曾說:“我那時一到了圖書館,就像牛進了菜園,拚命地吃!”毛澤東什麼書都找來讀,有關中國的世界各國的曆史、地理、哲學、文學……在這期間,他讀了亞當?斯密的《原富》、達爾文的《物種原始論》、赫哲黎的《天演論》、穆勒的《名學》、斯賓塞爾的《群學肄業》、孟德斯鳩的《法意》和盧梭的《民約論》《社會通詮》等,以及古希臘、古羅馬的文藝作品……總之,凡是當時從外文譯成中文的名著,他差不多都讀遍了。
但是,毛澤東讀書,並不是簡簡單單一次讀完就算了。在20世紀70年代的一次會議上,談到讀《紅樓夢》的時候,他深有感觸地說:“至少讀五遍,才有發言權。”其實,有些小說,他何止讀五遍呢。他提倡,看書應該認真地學、反複地讀。
毛澤東從來反對那種隻圖快、不講效果的讀書方法。他在讀《韓昌黎詩文全集》時,除少數篇章外,都一篇篇仔細琢磨、認真鑽研,從詞彙、句讀、章節到全文意義,哪一方麵也不放過。通過反複誦讀和吟詠,韓集的大部分詩文都能流利地背誦。《西遊記》《紅樓夢》《水滸傳》《三國演義》等小說,他從小學的時候就看過,到了60年代又重新看過。他看過的《紅樓夢》的不同版本差不多有十種以上。
通過這樣一種廣泛涉獵而後又反複閱讀吸收,使他能夠通古博今,成為中國曆史上一位傑出的偉人。
學習“牛食”法注意事項
在我們日常的學習生活中,要運用這種“牛食”學習方法,可以這樣做:
(1)凡值得讀的書至少要讀兩遍。第一遍快讀,著眼於了解全篇大旨與特色。第二遍慢讀,以批評態度衡量書的內容。
(2)讀過一本書後,須筆記綱要、精彩的地方和你自己的意見。記筆記不但可以幫助你記憶,而且可以逼得你仔細,刺激你思考。
(3)讀書還須力求做到三性:韌性、記性、悟性。有韌性沒記性讀了白讀。有記性沒悟性,書是死書。
悟性至關重要,一舉滿盤皆活。此外,學無定法,到底如何操作,還得因人而異。
名人精讀一本書的故事
1?郾 徐特立每天學幾個字
著名教育家、革命家徐特立,讀書從不貪多圖快,而是注重實效,深鑽細研。他認為,與其用讀一本書時間馬馬虎虎讀十本書,不如用讀十本書的時間老老實實去讀一本書,把這本書讀得字字分明、句句通透。因此,他主張讀書應當由少到多,刻苦鑽研。
當年徐老曾刻苦攻讀過《說文解字》。這部書係1800多年前東漢人許慎所著,是我國有史以來第一部係統分析字形和考究字源的字典,共收有9000多個字,字體均為篆籀古文,非常難讀、難記。徐老每天隻學兩個到三個字,晚上睡覺時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裏默寫白天學過的字,直到熟練了再學下一個字。《說文》部首共有540字,他每天讀兩字,花了1年的時間才讀完。徐老43歲開始學外文,也是用這種方法。他每天學一個生詞,一年就牢牢記下了365個基本詞彙。用這樣的學習方法他掌握了法文、德文和俄文。他說:“我讀書的辦法總是以‘定量’‘有恒’為主。不切實際的貪多,既不能理解又不能記憶。要理解,必須記憶基本的東西,必須‘經常’‘量力’才成。”也就是說,要深鑽細研,才能打好基礎,也才能進行更進一步的研究。
2?郾 茹誌鵑“煮書”
當代著名女作家茹誌鵑是一位酷愛讀書的人。她家裏有一幀條幅,上麵寫著兩個字“煮書”。茹誌鵑曾經向人解釋說:“書,光看是不行的,看故事情節,等於囫圇吞棗。應該讀。讀,就仔細得多了。然而,讀還不夠,進而要‘煮’,‘煮’是何等的爛熟、透徹,不是一遍兩遍可成的。”這是何等的一個深鑽細研的境界啊。
著名數學家張廣厚有一次看到一篇關於虧值的論文,覺得對自己的研究工作有用處,就一遍又一遍地反複閱讀。這篇論文共20多頁,他反反複複翻摸,潔白的書頁上,留下一條明顯的黑印。他的愛人對他開玩笑說,這哪叫念書啊,簡直是吃書。
3?郾 杜維明“涉深水得蛟龍”
杜維明是一位聞名美國的漢學家,從1967年起就在美國的一些大學教授中國思想史、哲學史。杜先生學問淵博,不僅有自己的讀書觀,而且有獨特的讀書方式。在一次采訪中,記者問道:“杜先生,你采用什麼樣的讀書方式?”
他回答說:“英國學者柏林說過,做學問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狐狸打洞式,接觸麵廣;另一種是穿山甲打洞式,鑽得深。這也可以用來說明讀書的方式,而我采用的是穿山甲方式。”
作為一名研究理學的專家,杜維明的讀書單上主要是四書五經、程朱理學。對於這些典籍,他係統地讀、反複地讀,手不釋卷地百讀不厭。就以“四書”而言,他每年都要重溫一遍。他讀這些書,不是一讀了之,而是一頭鑽了進去,同時進行潛心思考,每讀必有所得。這大概就是他所說的“穿山甲的讀書方式”吧。杜先生認為,如果每次重讀書,沒有新的收獲,就等於沒有讀。“涉深水得蛟龍”,他從書中領悟了更深的哲理。
正是這種謙遜好學的態度,孜孜不倦的精神,以及這種“穿山甲的讀書方式”給他的學術研究帶來累累碩果。
“穿山甲式”讀書法正是精讀一本書的另一詮釋。
4?郾 深鑽細研,是要下番苦功的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個家喻戶曉的名言,是由明末清初的愛國主義思想家、著名學者顧炎武最先提出的。他讀書也很刻苦,對學的東西進行深鑽細研。
顧炎武自幼勤學。他6歲啟蒙,10歲開始讀史書、文學名著。11歲那年,他的祖父蠡源公要求他讀完《資治通鑒》,並告誡說:“現在有的人圖省事,隻瀏覽一下《綱目》之類的書便以為萬事皆了了,我認為這是不足取的。”這番話使顧炎武領悟到,讀書做學問是件老老實實的事,必須認真忠實地對待它。
顧炎武勤奮治學,他采取了“自督讀書”的措施:首先,他規定自己每天必須讀完的卷數;其次,他限定自己每天讀完後把所讀的書抄寫一遍。他讀完《資治通鑒》後,一部書就變成了兩部書;再次,要求自己每讀一本書都要做筆記,寫下心得體會。他的一部分讀書筆記,後來彙成了著名的《日知錄》一書;最後,他在每年春秋兩季,都要溫習前半年讀過的書籍,邊默誦,邊請人朗讀,發現差異,立刻查對。他規定每天這樣溫課200頁,溫習不完,決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