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妖(二)(1 / 2)

看到範啟澤要走,蘭汶有點不快的意思,對著他喊道:“難道你就不打算請我吃頓飯作為回報嗎?”

範啟澤轉過身,沒回答,這時候必須得硬下心腸,他不想再出現什麼事情了。

“就吃土豆片炒肉吧,我知道有一家,做得特別像我們學校的食堂的味兒。”

範啟澤停下腳步,轉頭說道:“那可就真夠難吃的了。”

“走吧,不會吃窮你的。”

蘭汶坐在這家極為簡陋的飯館角落,卻如同耀眼的明燈一樣,招來整個店裏所有男人的目光,但是坐在她對麵的範啟澤卻像是死魚一樣,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跟著蘭汶走了,或者是土豆片炒肉的威力吧,小飯館的小煤爐燒得很旺,可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落水的緣故,範啟澤周身冰冷,身子蜷縮在一起,半天也沒有開口說話。

蘭汶要了兩份土豆肉片,聲稱這才像食堂,範啟澤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要提起食堂,還有土豆片炒肉,這樣讓他很難受。

那些年的時間好像很短,兩人如膠似漆地在學校的每個地方出現,一起吃著食堂難吃的菜,卻一直開心著,傻子一般。

可很多事情不須麵對。一天又一天的時間過去,如果可以回憶,那是一團模糊的美好,是一件又一件小事堆積起來的不舍,用最為珍貴的青春留下的最難忘記的印象。

可範啟澤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和她說出分手的,隻記得那天喝了不少酒,隻記得那年的盛夏陽光惡毒,想起來都刺得他自己生痛。

這麼多年泡在各種各樣的欲望中,他的感覺開始生硬麻木,在各種各樣的女人中遊走,卻越來越少專注。

範啟澤看著蘭汶,想說些回憶的話,可沒開口,就被蘭汶用冷冰冰的話堵上了嘴。

“你來這裏幹嗎?”

“你為什麼在這裏啊?我是說在公園。”

“我在這裏工作啊。”

蘭汶忽閃著眼睛,笑著回答,原來這附近有一個景點,蘭汶承包下來,現在成了個不大不小的老板。

“你是說那個洞麼,好像還是我們公司勘察建設的。”

蘭汶麵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那麼說說你怎麼到這裏,然後又怎麼掉進水裏的吧。”

範啟澤省過了翼翼和前麵兩個姑娘的故事,隻是說起了那尾不爭氣的錦鯉,一放進水就死掉了。

蘭汶咯咯地笑著,好像這裏真的是食堂一樣,範啟澤不確定自己該不該馬上走人,免得再出什麼事情。

“你那條魚可能有點問題,如果老板想把一條將死的魚賣給你,隻需要在水裏放一點煤油就可以了。”

範啟澤聽說過這種事情,煤油的刺激會讓那條魚在臨死前多掙紮一會,但是自己那條並不像被使用了這麼殘忍的招數。範啟澤抓抓頭皮,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蘭汶將飯勺一扔,拉著範啟澤就出門,說要幫他找一條好魚,順順利利地去放生。

範啟澤被她稀裏糊塗拉著走,看著她打量著賣魚的攤販,看著她睜大眼睛看著玻璃缸裏麵的錦鯉,看著她笑逐顏開地跟老板還價。

然後就是他提著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一尾漂亮的紅色鯉魚,繼續跟著蘭汶前往不係舟的放生台。

與此同時,林涵猛地從床上跌落下來,摔這一下讓他一下子跳起,大聲喊叫著。定睛一看,老爸林孟正雙手抱肩的看著他,一副威武的樣子,眼中燃燒著一團火,像是要活剝了林涵。

林涵委屈地問道:“什麼事啊?今天不用上班的。”

“什麼事,你自己去看看客房!”

林涵連忙裹著被子跑去客房,林孟在後麵繼續大吼著:“還有長絨棉的狗屋!”

林涵連忙跑去狗屋,一下子泄了氣,披著被子呆立著,要是明敏帶著狗出門散步了還好,要是明敏攜狗私逃,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長絨棉也太沒有義氣了,難道就是看到昨天明敏錢包裏麵那點錢就動搖了?這樣的話還真不如當年讓它在新疆餓死!”

嘰裏咕嚕地罵了一句,林涵睡眼朦朧地想繼續回去睡覺,一般的毛賊應該不是長絨棉的對手,他不用擔心。

林孟看到這個不爭氣兒子居然是這個態度,操起手中的水煙袋揮舞過去,不料林涵一個就地臥倒,靈巧地閃過了林孟的煙筒。

林孟想要繼續打下去,卻聽到林涵發出微弱的鼾聲,並且將被子掖了掖,這小子居然就地睡著了。於是他打來一盆水,掀開被子,照頭淋了下去,林涵又一次跳了起來,大冷天在頭上灑水的滋味當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