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激情碰撞(1)
何雨軒自從和高淩風走到一起,就非常自閉。對何雨軒來說,宇廟的範圍並不比高淩風的背影大。
何雨軒生活的來源是母親在她臨走時悄悄放進他皮箱裏的兩萬元錢。起初她是準備一個子兒不花,等過些日子回家再如數奉還的,可是她現在不得不動用這筆救濟金。為了生活不至於過分拮據,何雨軒不得不抹幹眼淚,開始寫作。
天黑了,她透過窗外的霓虹燈,獨自想著心事。她想:高淩風你現在在幹嘛呢?你可知道在你和別人高談闊論的時候,還有一個女人卻把一顆思念你的心放在油鍋裏煎熬?
她打開電視,張愛玲的《半生緣》正熱播。她想她和高淩風的情緣僅僅隻有一年之緣,豈不更可憐嗎?啊,誰知道!命運若當初就明示給她,她還會這樣作繭自縛嗎?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這個男人才是她這一生的最愛,也是唯一的恨。
她信手打開手機蓋,不知何時,王征宇發來一條信息:我有時可能很忙,但最忙時仍不忘祝福你;我有時可能很累,但在最累時,仍會甜蜜地想起你;我有時可能很懶,但在最懶時,仍會發短信給你。
何雨軒的心像原野上一株孤獨的蒲公英,被王征宇輕輕地一碰,就柔柔地飛揚起來。她第一次主動撥通了王征宇的電話:“你在幹嘛?我的朋友。”
“在想你,My lover。你在幹嘛呢?吃飯了嗎?我給你發了無數的信息,打過無數的電話,你卻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你去哪裏啦?就為了躲避我嗎?”
“現在都快十點了,你還沒吃飯嗎?”何雨軒心裏湧起一種疼愛,“我哪裏也沒去,在家閉門思過。”
“我剛接手這一攤子工作,還有很多事情要我來理順。我們一起出去吃夜宵好嗎?”
“你到我家來,我做了你吃吧。”
“我深夜打攪,你家裏人……?”
“看,不是我膽小,而是你多慮了!”
半小時過了,何雨軒把飯做好了,煎了一條鯽魚,炒了一盤瘦肉絲。趁王征宇趕路的時間,何雨軒洗了淋浴,衝去了油煙味。當王征宇仍是那一襲白衣進門的時候,何雨軒的心顫抖了一下。她趕緊給王征宇準備酒飯,原來給高淩風備下的一聽啤酒,因為他一直沒來,現在竟正好由王征宇來受用了。
“你幹嘛不早告訴我你是單身?我不敢大張旗鼓地追求你,就怕充當第三者呢。”
夜晚像一個巨大的酒桶,容易讓人醉到自己的心境裏去。王征宇要何雨軒喝一口,她不好意思地躲閃開了。他索性坐到何雨軒的身邊,貼著她的的身體坐下,並再一次把酒呈到何雨軒的唇邊。何雨軒啟開嘴輕輕抿了一小口。然後,王征宇在她喝過的地方很舒坦地大喝了一口。這些親密的舉動,讓何雨軒有些恍惚,也有些心旌激蕩。
王征宇握起了她的手,眼睛卻不敢再正視這個女人的雙眸,他知道那是一口深潭,任何一個有思想的男人都願意掉進去,即使死一次也值了。他盯著電視裏正直播的雅典奧運會比賽實況,為自己掩飾著衝動和尷尬。他放下筷子,回過頭來。他帶電的目光穿透她眼裏的迷霧,抵達她心中那片厚重的烏雲,霎時擦出電閃雷鳴。激情的暴雨傾盆而下,把他們倆整個兒地淹沒了。
在一種久違的排山倒海的激情中,她的心像一片羽毛漂得很遠很遠,一會兒落到高淩風的冰山,一會兒撞到前夫的後背。她嗚嗚地哭出了聲,繼而又笑出了聲。她歌唱般地說:“啊,親愛的,別離開我!”這句話其實是說給高淩風的,卻像走漏的汽油落在了熱烈的柴薪上。王征宇似點著了尾巴的火牛,深深地犁進了這片他向往了很久的芳草地。
“你有女朋友嗎?”
“有。”
何雨軒的心咯噔一下,一根弦從正在奏響高潮的琴上,發出斷落的聲音。
“你愛她嗎?”何雨軒繼續若無其事地問,像在討論一個與己無關的話題。
“她愛我勝過我對她的喜歡。是父母之命,我們兩家是世代友好。她的媽媽是省委常委。我們都不好駁麵子。”
“那麼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嗎?”何雨軒堅定而不失溫柔地說。
“不,求你別這樣,我不能沒有你!”王征宇翻身把何雨軒壓到胯下,好像不這樣,她就會像沒有煮熟的鴨子,從他胃口大開的貪欲麵前飛走。
在這種無力的抵抗和無奈的掙紮中,何雨軒感到了鑽心的疼痛。她緊摟著他巨蟒般的腰,嚶嚶地抽泣起來。她陷在難以自拔的泥濘中,為再次可能麵臨的傷害哭泣,為自己多舛的命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