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重溫舊情(1)
半年後，鄭誌剛去世了。何雨軒像走完了二萬五千裏長征，她對那不幸的婚姻再也沒了怨恨，倒是對自己不夠寬容的愧疚常常襲上心頭。她痛苦了一陣，總算平靜下來。她在女兒就讀的學校通過筆試和麵試，順利當上了合同製英語老師，打算從此安心地和果果相伴一生。
再次渴望與高淩風相見是一年後的事。他磁性的聲音、偉岸的形象、親和的領袖麵，這些都煥發出嶄新的光彩，讓她甘願再次陷入當年的激情。臨到中午的時候，何雨軒已經邁著碎步，沿著省人民醫院寬而長的台階拾級而上。
他的手機號會變嗎？她要試一試。三年多了，她雖然不再打攪這個電話，可那串數字卻像小時候學過的圓周率永遠那麼清晰地印在腦海深處。手機裏立即響起喜慶的音樂，這音樂讓她心裏湧起一份莫名的感動，好像有一扇門一直向她虛掩著，隻是她不再有勇氣去推開罷了。
“喂，你好嗎？我就在醫院的樓下。我可以來看看大姐嗎？她好些了吧？”
高淩風忽然決定見見這個癡情的女人。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在附近找個地方，我們見個麵吧！”
四十分鍾後，高淩風如約來到了離省人民醫院三站路的“未了情” 咖啡屋。
青藤擁抱著音樂，溫馨環繞著整間屋子。
高淩風似柳暗花明後乍現的一棵樹，聳立到何雨軒的對麵。
她無限溫情地盯著他，恨不得用目光紮起一個美麗的秋千攬他入懷。她幽怨地說：“我以為這輩子我們再也不會這樣坐到一起了！”
“是啊，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高淩風說。
“為什麼？”何雨軒半晌從喉嚨裏發出這個沉重的聲音。
“小何，我今天來不是重續前緣。你知道，在我妻子生命垂危的時候，我更不可能有閑心來談情說愛。三年前那次分手，很突然，很匆忙。今天，我來是想和你坐下來談談，算是正兒八經對這件事做個了結。”
何雨軒像風中一片懸著的枯葉，除了等待墜落，沒有了聲息。
她抬頭之際隨手用衣袖揩去眼角的淚水，以無比的勇氣直視著眼前這個畏縮的男人。真想從眼裏射出萬道金光照出這個男人的原形，他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可是，他的麵容像一潭水波不興的死水，讓她無言以對。
在音樂的背景下，她的訴說像朗誦詩一般。她說：“你還記得那個謎語嗎？‘天鵝飛去鳥不回，懷念昔日空費心，雲開見月雙匕影，水流幾處又相逢，日出日落人倚月，單身貴族爾相襯。’”
“是你還在老家當老師的時候，我用手機發給你的。還是你記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