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袖翩翩,軟帶束冠,不減一分皇家貴族之氣,軒轅睿神情端凝,麵對著的是一個高髯老者,鶴發童顏,白須飄拂。那老者道了聲“罪過”,旋即左臂的拂塵一斂,臨空一揮,寬大的袍袖中飛出一物,類似倒了的金剛盅,自上空罩下。
軒轅睿冷哼一聲:“明知罪過還要為虐,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卻見那金剛盅的陰影遮蓋了,周身白氣繚繞,芳華吐蕊,軒轅睿忙拉弓,射出一支火靈箭,火克金。“嗖!”疾光飛掃,流光此起彼伏,真氣波動,但那金剛盅竟毫發無損。
眼看巨盅就要罩住,天地一暗,忽見五色一燃,睥睨間,軒轅睿五靈箭齊發,正中間還插了一根焦明真身的羽毛,雲頂大開,無限光華,寰宇驟亮,驟然出現的恢宏欺去了浩遠盅牢。
慢慢地,始見一高大男子,周身雲靄蒸騰,頭頂的九色真雲彌天絢爛,不愧為九五之尊,真命天子!他頎長偉岸,儀動瀾天,高舉神箭神弓,隻聞將士們齊呼:“萬歲!萬歲!”
彎弓如滿月,一箭穿心。
弑神!君威!
青山山頂,一個人麵蛇身的異獸,全身赤裸,麵色無喜無悲,漆黑望不到底的眼睛牢牢盯著麵前妖豔嫵媚的鵝黃色衣裳女子。那個美貌女子右手握一把紫色刀,胸口不斷湧出烏黑的血,然而她的目光十分清晰,陰毒含恨。
下一刻,她一聲嬌喝,右臂伸展間,仿佛將魔宮的血海腥濤也一並卷了出來。無數凶妖厲鬼在刀刃旁飛舞咆哮,威勢驚人。人臉蛇身夷然無懼,長尾一甩便放出黑色的毒氣,將血海滔滔盡數吸納。餘威擴張,很快就打散了那群較弱的妖鬼。
妙子弦連退三尺,心有餘悸。
但下一刻,人麵設施目光一轉,驚疑不定地看向了浮在半空中目光尖銳的冷麵心,晃動的長尾不由停滯了一下。
可惜這一停,便讓勝負之勢成功逆轉。趁這時,妙子弦毫不留情地抓住空當,紫色刀子再起,直接一道紫光紮進人麵蛇身的心窩,冷麵心手一揮,無數冰淩刺進了人麵蛇身的雙眼。
一場神獸與惡魔的較量就這樣結束了。
妙子弦涼颼颼道:“冷麵心,你可真會挑時候啊,若是再遲個半半茶,我也不用活了。”
冷麵心冷哼一聲:“想不到妙護法也有今天。”
妙子弦冷笑道:“那可不,要是換成你,在這起怪獸身上下骷髏咒,當心被反噬了去。”
說歸說,但兩魔還是保持了良好的默契,相互配合進行下一場戰鬥。
妙子弦忽然緊蹙柳眉:“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冷麵心嗅嗅,道:“是腐屍。”
一大批被擊倒在地的異獸,身體顫抖不休,體內黑色的血液不斷朝外翻滾,如沸騰的水。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異獸們痛不欲生地蜷縮成一團,身上每一塊皮膚、毛發都在蒸發,而傷口流淌出的,則是源源不斷的黑色的血漿。
“它們都被控製了,”冷麵心指著道,“神獸的血正常來說是金色的。”
妙子弦撇開視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的性命尚且不保,哪有閑心管它們,被利用就是被利用了,橫豎殺絕以避未然。”
冷麵心麵色掛霜,同樣刻著冷漠二字,魔氣充盈。
另一邊,東邪麵前多了一個藍白色衣裙的女子,發鬢上別了一撮白羽毛,妝容淡雅,黛眉古典清麗,棕紅眼線上揚,羽扇狀長睫纖長卷翹,眼神淩厲,橘色唇瓣透露了三分明媚,霸氣張揚,雪膚白肌。浩氣清英,仙才卓犖。
東邪毫不驚訝,仿佛早在預料之中:“北妃,你終究是親自出場了!”
北妃抿嘴一笑:“如此熱鬧,我不親臨,豈不錯過了。”
東邪冷哼一聲,赤焰離火劍持在手中,劍尖向下:“隻恐你是有來無回了。”
北妃扯下嘴:“那要看你們的本事。”手一翻,憑空變出一條白練,翻打出一道冰寒的北風呼嘯向前,東邪二話不說,揮出一道熾烈的火芒,將其衝散燃盡。北妃手指一屈,身形消失在原地,白練自其原立足之處無限向前延伸,欲要貫穿東邪的胸口。東邪眸光一閃,赤焰離火劍指天,一道赤光直衝而起,打中頭頂的蒼穹,霎時血雲翻滾,千萬口火劍如流星雨一般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