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百將聽說,左庶長要一天時間,把箭簇數量翻一倍,也怵頭,
“這樣,我帶領手下先把土範盡可能多做。”
“有位名醫在兵營中影響力很大,範鑄能說動這位名醫,請他向眾士卒求情,
左庶長交代這個任務倒真不難辦到!”
盡管李鐵生心裏已經想到這個人,還是忍不住問,
“荊百將說的這個人是誰?”
他伸展手臂,指著帳篷️前麵插五色傘的,“就是那位。”
李鐵生樂了,“還真是湊巧。”
一眼瞅見良工帳篷前麵打著五彩傘的,在營區中一派黑色帳篷️中很好認,
還沒有開始戰鬥,大秦士卒已經在營區內忙碌起來,好幾個士卒翹起腳,
露出幹活時頂傷或砸傷腳趾,坐在馬紮上,等候良工把指甲拔除。
這檔口,一個虎頭虎腦士卒,一撅一拐走過來,用粗短手指掀開帳篷️一角,
“良工,你快點,我們馬上就要和魏國廝殺……
幫我把嵌到肉裏指甲拔出來!”
“要不,走幾步路都刺的疼!”
“就更別提衝鋒了!”
席良工在給砸傷手腕匠人做固定,“今天實在忙不過來,明天吧!”
矮壯士卒一臉委屈,雙腳時而交叉,時而鬆開,不斷改變坐姿,
腳趾上問題讓他很不舒服。
“明天,還要等明天,明天我就該截肢了!”
李鐵生看見矮壯士卒坐臥不寧樣子,啞然失笑,“這事,隻要不怕疼,我就能幫你處理!”
矮壯士卒拍拍胸脯,學著什長的話,“老秦人連流血掉腦袋都不怕,還怕疼!”
李鐵生跑進帳篷️,瞥見生鐵打造成大剪,大刺咧咧放在幾子上,
用手拿起來,左手使勁壓他的大拇指指甲旁邊肉,直到壓的露出血淋淋傷口,和黑色指甲邊緣,
矮壯士卒捂著雙眼不敢看,“你快給我劍掉,我怕疼!”
“你剛才是怎麼說的?”
他趁矮壯士卒糾結,
迅速把剪刀伸進去,哢嚓,把邊緣絞掉後,明顯感覺到虎頭虎腦士卒,全身鬆弛下來,
“好了!”
為防止複發
他幹脆把剩下顏色發黃發黑指甲全剪掉,“以後要經常剪指甲,有機會要洗腳。”
虎頭虎腦的士卒露出憨笑,“在家都是娘給絞指甲,怕疼。”
李鐵生氣的好笑,“剪指甲能比嵌甲還疼嗎?!”
旁邊等待處理嵌甲,瘊子問題的士卒,紛紛自帶馬紮,坐在李鐵生麵前,
直到忙到脖子酸疼難忍,總算把這些因為腳底板長瘊子,指甲變形士卒處理完,
撞見席良工從帳篷️裏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工師,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左手又受傷了嗎?”
目光落在李鐵生帶著麂皮手套的手上,
“我聽說,前幾天,你們又加班加點打造兵器,是不是因為……”
李鐵生臉色通紅,目光在地上尋找地縫,如果現在就能找到地縫,他真甘心鑽進地縫裏去。
低著頭,漲紅著臉,嘴唇像兩條,從樹上掉下來紅蟲子一樣蠕動,
“我想請席良工用影響力,號召士卒去工地幫我砌爐子,做土範!”
席良工愣住了,高大身軀整個把門口堵住,卷起袖子又好想與人發生爭執。
前來看病的人,瞅著範鑄和良工,“你們倆怎麼了?”
“前幾天,不是看著你們倆挺好嗎?發生口角了!?”
“左庶長要增加箭簇一千,範鑄來我這裏找人幫忙……”
“範鑄也是為了能讓大家少流血,誰有時間,有能力,去幫幫範鑄砌煉爐,打土範的我席某感激不盡。”
望著黑壓壓的士卒舉起雙手,願意幫助他,李鐵生難為情不斷舔著幹澀
嘴裏幹的像裂開土地,腳定在帳篷️裏,從工裝口袋裏掏出個精巧青銅機擴,
這原本是他準備,敬獻給右庶長贏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