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後院的偏殿裏住那麼些年,應該也是喜歡的吧。

“二師兄,可有什麼植株開鵝黃色的花?花瓣形如五瓣蒲扇。”

蘇問溪低頭念叨了幾句,靈光一閃,“有!是回元草!”

“嗯,好,那就種它。”

商議好細節之後,三人分開,選擇了其中的三間廂房。

-

入夜,萬籟俱寂。

隻有床頭的燭火在劈啪作響。

尹尋塵思來想去睡不著,隻得起身在門口徘徊。

一個沒來由的念頭在她腦子裏升起,久久徘徊沒有散去。

她記得,她的死因,罪魁禍首便是有人用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直紮進她的胸口。

那人身影單薄,應該年歲不大。動手又是在午夜,幽暗的地牢裏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

但尹尋塵記得那隻握住匕首的手指,纖長細膩,虎口還有練劍才能磨出的繭子。

而她的崇明宮裏,練劍的隻有蕭嶼亭一人。

難道真是他殺了自己?

一氣之下,尹尋塵把那件狐裘抓了起來,胡亂套在身上,氣衝衝的往後殿走去。

她今天便要問個清楚,就算事過百年,她也要當個明白鬼。

後殿大門緊閉,但從縫隙中漏出幾絲光線。

蕭嶼亭還沒睡。

尹尋塵踱步到了窗邊,用指腹微微頂起一角,企圖窺探裏麵的情況。

“誰?”蕭嶼亭麵色異常,警惕萬分。

盤腿獨自坐在角落裏,清冷的眸子上染著一層陰冷的緋色。

他立刻就注意到了外麵的情況。

抬手一揮,用靈力滅掉了屋內最後一盞油燈。

寂靜的黑暗,無聲無息。

感官被無限放大,他甚至能夠根據尹尋塵身上散發出的幽香判斷出她與自己的距離。

不好,他此刻正與體內的邪念焦灼。

若此刻她打斷運氣,必然會被邪念吞噬理智。

邪念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哢噠”一聲,尹尋塵破罐破摔,直接翻窗進去。

糟了!

她的到來,打破了原本建立起來與外界隔絕的結印。

忽而一道掌風迎麵而來,她彎腰側身躲過,順勢抬手朝著襲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僅僅一招,蕭嶼亭便與她打了個照麵。

明知是她,他卻沒有停手,繼續以手作刀,朝著尹尋塵的方向劈去。

她沒料到他的下一步行動,出於本能,抬手一擋,正好卡在蕭嶼亭的手腕之處。

兩人招式有來有回,不分伯仲。

焦灼之處,尹尋塵難免笑出了聲,“不用全力?看不起我?”

蕭嶼亭沒有回應她的嘲弄,隻覺得體內最後一絲理智逐漸消散,緊繃在心口的弦應聲而斷。

真是該死!憑著最後一丁點理智,他空出一手,在胸前結印,輕嗬一聲:“縛靈。”

腰間那條銀色束帶像是長出意識,順著他身側,盤桓到了尹尋塵的手臂之上。

猛然收緊,將毫無防備的尹尋塵雙手捆起,帶著她整個人往另一邊倒去。

眼看著就要砸在地上,傷個不輕。

蕭嶼亭眸色一變,整個瞳孔都陷入一片猩紅之中。

理智離場,剩下的便是那壓製多年尚未分出勝負的邪念。

尹尋塵眼看就要一頭栽倒地上,卻被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攔腰一抱,跌入帶著體溫的懷裏。

蕭嶼亭的另一隻手則攀上她的後腦,用掌心死死護住,以免在黑暗裏撞到尖銳的物體。

沒有摔到意料之中的室內石板之上。

尹尋塵緩緩抬頭,想要站起來,卻被那兩隻如同藤蔓一樣的手臂攪緊。

“……”

蕭嶼亭不是十分討厭旁人的接近麼?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