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未醒的時間裏,大荒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至今都還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為何能夠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她是誰。
“你……它……”一時間她驚訝到語言混亂,無法準確表達出她此刻心裏的千百個問題。
蕭嶼亭:“你是想問,它為何會聽命於我?”
尹尋塵點頭。
蕭嶼亭:“因為我救了它一命。”
“什麼?你去過極北之地?”
尹尋塵發現端倪,激動的一把抓住蕭嶼亭那隻尚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嗯……去過。”
他主動避開墨眸的探究,似是心虛那般,眼底帶著一絲落寞,悄然蓋上霜雪。
“那你可曾,遇到過一位,長發長髯,素袍長衫的道人?”
“未曾。”
“……那,好吧。”
尹尋塵一改剛剛那般的興奮,立刻萎靡了下去。
想起最後一次見到點化她的那位清玄道長,他說過,會一路往北而去。
重生之後,尹尋塵很想見見他。
或許,他會知道,自己重生的緣由。
“怎麼?”
看出她興致缺缺,蕭嶼亭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尹尋塵:“沒什麼,隻是許久未見,有許多未解之惑,想問一問他。”
“無妨,隻要在世,總會有機會的。”蕭嶼亭安慰道。
“嗯,總會再見的。”
“我還有有個疑問。”
見他心情大好,尹尋塵便再次提及,“那日初見,你到底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蕭嶼亭垂眸,看著麵前這個少女充滿疑問的那雙大眼睛。
心間漏聲,突突的猛烈跳動起來。
腦子裏不斷回溯著那晚的景象,一時間失了方寸。
唇角微揚,輕輕在她唇間落下一吻。
“……!!!!”
尹尋塵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擾亂,雙目瞪的老大,閃爍著強行鎖定他的臉。
“自己猜。”蕭嶼亭玩心忽起,愣是將這秘密埋藏在心底。
該死的蕭嶼亭!仗著自己畏高,竟在這不著天不著地的地方輕薄於她。
尹尋塵雙手緊捏,不由得洇出一手心的汗。
……
“尊主,他們往東去了。”斟言雙手交叉在胸前,對著堂上那人彙報。
周容綽筆尖一頓,輕笑道,“他倒是不死心。”
“吩咐下去,加強行梓鎮的防禦,有關兩人的任何動向,記得及時彙報。”
斟言領命,快步退下。
空蕩蕩的崇明宮大堂之上,隻留下他的形單影隻。
看著地磚上泛起的冷光,周容綽不得不將捏著筆尖不斷顫抖的手放了下來。
那個女娃,到底是什麼人……
“尊上。”一聲嬌俏的輕喚從堂外傳來。
周容綽抬頭,正巧看到手裏拿著酒盞拾階而上的木靈。
木靈恰時抬頭,與周容綽四目相對。
卸去原本縈繞身側的戾氣,在木靈跨過門檻踏足堂內的一瞬,周容綽又恢複到了從前那般的桀驁。
眉眼間滿是懶怠,目光幽幽,等待著木靈的上前。
“尊上,批閱可否累了?快嚐嚐靈兒給你帶的桃花釀吧。”
言畢,木靈將那雕刻著花紋的琉璃酒盞斟滿,擋開周容綽去拿酒杯的手,用那雙塗滿豔紅色指甲的手指將酒盞送到了唇邊。
貝齒輕叼,將酒盞遞到了周容綽麵前。
周容綽失笑,俯身抿唇,將酒盞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尊上,桃花釀好喝麼?”
木靈順勢半倚在魔尊身側,凝脂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肩頭。
將他整個人環住,又抬腿壓了上去,雙眸微眯,熱切的等待著他的施舍。
周容綽眉尾一挑,用手捏過她的臉頰,直勾勾的吻了下去。
木靈是百年前被鳴雷山的守陣長老們選出來,特地送來侍奉魔尊的。
她的背後,代表的則是長老們的地位。
僅僅兩百年時間,鳴雷山政權不穩,依舊還有些蠢蠢欲動的舊部。
周容綽分身乏術,他需要守陣長老們替他看管好門戶。
所有,他隻能被迫接受。
曾幾何時,他也會想起當年凜月在的時候。
他尚是她的手下,何必要在這一方之地仰人鼻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