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長袖一甩,接過蘇問溪遞來的韁繩。
“黎川說,聖醫穀出事了。”
“什麼?!聖醫穀?師尊可知消息的準確性?”
事關自家,蘇問溪也顧不得禮數了,直接上前一步,想從蕭嶼亭身上得到確切的答案。
蕭嶼亭點頭,“我需先返回隱落峰向山主複命,你與謝婉月,便先行前往聖醫穀探尋。”
“切記,切勿將消息透露出去,等我們到達再做打算。”
“是!”
“是!”
兩人領命,快步來到兩匹靈駒身側,翻身上馬。
“師尊,我倆先行一步。”
蘇問溪歸心似箭,匆匆與兩人告別,便踏上了新的旅程。
等兩人走遠,尹尋塵才反應過來。
這一共就帶了三匹靈駒,如今兩人先行,將其中兩匹帶走,那剩下這一匹……
她心虛抬眼,看了看身側神情淡然的蕭嶼亭……
嘖,不知道迦樓羅還能不能被喚回。
……
鳴雷山,崇明宮。
咣當——
桌麵上的硯台被無情掃落,正巧翻到在堂前鋪設的妖獸皮毛之上,傾倒的墨汁染黑了好大一片。
木靈虛弱,臉色慘白,卻依舊被無情的甩在地上。
身上各處尚未愈合的傷口此刻正在隱隱作痛,消磨著她為數不多的精神。
木靈自醒來看到周容綽的時候,便深知此事敗露,她逃不過去了。
思索再三之下,隻得以袖掩麵,眼角垂淚。
“魔尊,懇請您奴家一言……啊——”
話未說完,被一道迎麵而來的靈力穿透胸口,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木靈瞳孔驟縮,捂著喉嚨噴出一大口鮮血。
傷上加傷,險些穩不住身形。
“魔尊!”
“魔尊!!”
此時堂下尚且還林立著許多位守陣長老,見此情形,立刻單膝跪下,雙手交叉壓在胸前,紛紛勸說起來。
“魔尊三思,木靈隻是為了鳴雷山才一時不察被人利用,希望長老從輕發落。”
說話的那人長髯須鬢,穿著一身暗紫色長袍,目光則一直停留在木靈身上,好似對她的遭遇感到十分心疼。
“是啊,魔尊,望您念在往日情分上饒恕了她吧。”
後者則是一頭花白的發髻,額前還垂下兩條細細長長的劉海。
“雲祿,樊羽,你們自領二十板子,退下吧。”
周容綽不想與這幫人多言,對著堂下眾人揮手。
“此事證據確鑿,我自有決斷,不勞各位長老費心。”
他語氣陰冷至極,根本不容置喙。
說罷起身,一把抓住木靈的後領,拖著她一路往側室走去。
“啊——魔尊贖罪——啊……救命……”
她顧不得形象,張開兩隻手朝著身側路過的所有東西抓去,企圖能夠阻擋一二。
此去凶多吉少,她也正在為了自己的命運最後一搏。
就算是嗑到了桌角也顧不上。
不一會,十指紅甲,都變得鮮血淋漓,衣衫破舊,布滿髒汙,毫無往日的威風可言。
片刻之後,木靈淒慘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堂。
堂下眾人互看一眼,心有餘悸。
往日備受寵愛的木靈,如今竟落得這般下場,在場眾人人人自危,一時間停在原地根本不敢動。
“尊主。”
側室門外,斟言對著周容綽抬手行禮。
周容綽闔眼點了點頭,繼續將人往裏麵拖,直到側室門被用力關上,從裏麵傳來鞭子抽打的聲音,以及木靈那尖銳的慘叫聲。
雲祿這才緩緩將舉到僵硬的手落了下來,與樊羽對視一眼,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慘叫聲仍在繼續,斟言手握佩劍,帶頭離開堂內,剩餘眾人也悄然退下了。
直到次日天明,這響徹鳴雷山的慘叫才戛然而止。
有人推測,木靈或許已經斷氣。
有的人推測,或許是魔尊心軟,最後舍不得殺了她,隻是將她軟禁起來。
但自那一日之後,鳴雷山眾人,再也沒有見過木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