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墨閣外。

尹尋塵正要敲門,誰知門就從內打開,險些一巴掌打在蘇問溪的身上。

“小師妹……”

蘇問溪見兩人到來,毫無意外,隻探頭看了看四周圍,然後連忙將人請了進去。

“二師兄,蘇臨之死,是不是另有隱情?”

蘇問溪見她這麼問,便直言道,“在祖父下葬之前,我有幸見過一麵。”

“以我醫者看來,祖父絕不是外界傳言那般壽終正寢。”

尹尋塵抬眼深深看了周容綽一眼,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祖父遺體麵色並無不妥,隻是在脖頸側隱約泛青紫,虎口處則有三個規則的紅點。後來我也問過幾個先前伺候祖父的侍者,他們都說,祖父先前身體硬朗,就在出事前三天,忽然倒下,無法言語。”

尹尋塵蹙眉,細細思考著蘇問溪提供的線索。

原本一言不發的周容綽,指尖敲擊在木扶手上,“可有人給他下毒的可能?”

蘇問溪搖頭,“雖然我們聖醫穀內人心不齊,但祖父醫術過人,想要給他下毒,並不是一件易事;何況,停靈期間這麼多人都見過祖父的遺體,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無人知曉,不表於象的劇毒,並不是沒有。

尹尋塵思索半晌,豁然問道,“那你知道,蘇臨的陵墓在何處?”

“我有個猜想,但需要見到屍骨才可以判定。”

蘇問溪:“在聖醫穀北麵的虛合穀!”

“走,今夜尚早,需在蘇解等人警惕之前弄清楚。”

周容綽和蘇問溪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三人並肩,快步走出黔墨閣,誰知門外早已等候了許多手拿長矛的衛兵。

站在最前方之人,便是他們剛剛言語間提起的那位蘇解。

“小姑娘,束手就擒吧。”

蘇解不等三人反應,便抬手示意身後的兩人上前。

那兩人手裏拿著兩條手臂粗細的玄鐵鏈,麵相凶狠,看起來並非善類。

“嗬,就憑你們?”

她後退一步,利用屋頂投射下來的陰影,將手腕背到身後,朝著虛空中一抓。

冰涼的觸感由指尖盤桓到掌心。

“無華。”

尹尋塵壓聲一喚,引得身後那把碧色蛇矛微微一顫。

猛然快步襲向前,蛇矛尖端直指其中一人的胸口。

“噗嗤”一聲,沒入了皮肉。

隻差一寸,便可將那人當場了結。

那人自也是不甘示弱,順勢將玄鐵鏈纏上無華的刃身,將蛇矛控製在身前。

“兄長,抓住他。”

口中則毫不慌亂的指揮身側的另一人,趁此機會偷襲她。

尹尋塵左手以劍指之勢,將掌心早就凝結的符咒打在那人手臂之上。

隻聽得慘叫一聲,那人的手臂像是被抽去筋骨般耷拉在旁。

麵前那人見她注意力分散,迎刃而上,任由蛇矛將他的身體捅了個穿,粗壯的玄鐵鏈被那人一甩,正好卡在尹尋塵的脖頸處。

稍一用力,尹尋塵便呼吸停滯,差點將無華脫手丟出。

“呃。”尹尋塵正想將靠近自己那人推開,卻在同一時間被另一人用玄鐵鏈困住了手腕,猛力一拽,絞上了她的肩頭。

不好,這樣下去,恐怕不被勒斷氣,就先被扯斷手臂了。

僵持之下,原本那個站在一旁看戲的蘇解緩步上前,“年紀不小,會的倒是不少,竟還學會了凜月魔頭的旁門左道。來啊,將此人直接就地誅殺,不留活口。”

“住手!!!”身後的蘇問溪反應過來,對著蘇解作揖,“還請三叔住手,不要為難我小師妹。”

他淩然站在一眾守衛麵前,迎上蘇解探究的目光,絲毫不怵。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停下手裏的動作,尹尋塵也趁機大口開始咳嗽起來。

“我倒不知,聖醫穀如今是你蘇問溪做主了。”

二師兄不卑不亢,朝著禁錮尹尋塵那兩人揮手,又對著三叔一笑。

“三叔說笑了,長輩們都在,我隻不過是一個在外求學的浪子,且不說能不能說上話,小師妹乃是隱落峰弟子,若真有過錯,需得請示仙君後才可處罰。”

顯然蕭嶼亭的名號一出,男人也頗為忌憚,抬手轉了轉大拇指上扣著的那顆碧玉扳指,笑意不達眼底的看著麵前這個與自己幾乎一般高的少年,“多年不見,溪兒如今倒有些本事。”

蘇問溪抱拳的動作停在胸前,絲毫不顫,隨即還以微笑。

隨即轉身對著身後兩人吩咐道,“你們先走,我拖住三叔,隨後趕上。”

尹尋塵有些擔心,看了眼對麵的十數人,問道,“若是放我們離開,你會被他們為難麼?”

“無事。三叔與家父之間矛盾積怨極深,就算沒有你,沒有今天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握手言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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