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舞”風起雲湧,其中興盛了一個朝陽產業,前所未有的商機,而這一切都不是圈外人所能感知到的。
經過一段“廣場舞”高潮後,像北京這一類大城市,雖然還是能到處可見廣場,公園裏,跳著千奇百怪的廣場舞大媽,但由此孿生出更多的“舞台舞”團隊,則更是爭奇鬥豔,如雨後春筍般遍地綻放起來。
和那些堅守露天,風吹日曬,跳廣場舞大媽不同,追求藝術境界,舞台聚光燈,展現自我的這些“舞台舞”團隊,大都是有錢,有閑,心理年齡遠小於實際年齡,對退休生活品質,有更高追求的“高層次”人群。
她們不屑廣場舞的粗俗,簡單,希望跳出和專業舞蹈演員媲美的舞姿來。
正是這個龐大,潛在的消費群體應運而生,不少無所事事的專業舞蹈演員,看準了這塊大蛋糕,紛紛出山成立工作室,培訓,教學這些不差錢,又如饑似渴學藝的老女人們。
這些早已遠離舞台的專業舞者,當他們踏入到了這個新興領域後,無不感歎這是一座可以名利雙收的“金礦”,大有用“舞”之地。
每年街道,區,市一級的舞蹈大賽層出不窮,BTV,CCTV現場直播,聲勢浩大;舞蹈節目的編排,各類舞種更是百花齊放,舞蹈的表現力,越來越向專業舞者水準看齊。
對一直夢想成為一名真正舞蹈家的楊楓來說,專業舞者的夢已然破滅,但他又幸運地趕上了對舞者而言“最美好的時代”。他現在可以在這一群應運而生,又如饑似渴學習舞蹈的老女人中,來延續自己的藝術生命,發揮自己的天賦。
走出這一步,楊楓不是沒有猶豫過。以他舞蹈天分,北舞民族舞專業畢業的碩士研究生,真正的舞台本應在國家大劇院這樣的殿堂。如今,讓他混跡於毫無舞蹈基礎,與一大把年紀的大媽為伍,起始的糾結在所難免。
但人總要向現實低頭。
畢業後,楊楓從學校學生宿舍搬出來,在西五環外租了一間半地下棲身。心有不甘的他,幾乎把京城所有的舞蹈院團麵試了個遍,但都因為自身的先天條件被拒之門外。
老家是堅決不會回去的,退而求其次,應聘一些央企,拿到一本北京戶口,楊楓也曾嚐試過。
這條路更讓他更心灰意冷。論舞蹈專業他絕對有自信,但文化筆試卻是他不可承受之重;更何況每當自己有錄取的希望,因為一些說不清的原因,都會被莫名打入了另冊。
居京不易,不管你的追求多純粹,高雅,還是得先解決了溫飽,再論。
楊楓親眼所見同行一些先行者,不出一年半載,便開上了豪車,首付購置了京城房產,一個個春風得意馬蹄急;可笑的是這些在楊楓眼裏,根本算不上優秀二字的不入流舞者,甚至頭頂上莫名多了名家導師的光環。
在師長的鼓勵下,其實更是生活所迫,楊楓終於收藏起了他那顆高貴的“藝術玻璃心”,先是去前輩創辦的工作室實地考察了一番,也應邀給這些半老徐娘,夕陽紅的大媽們代了幾節舞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