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楓開心的日子沒過多久,就生生挨了一悶棍。
那天,楊楓正在工作室給學員教學一支新舞,幾個男人氣勢洶洶推開排練室大門,徑直朝楊楓走了過來。
“你是老板?”一個鼻孔朝天,眯縫著三角眼的男人問楊楓。
“不是,我是舞蹈工作室的老師。”楊楓不習慣被人稱呼他什麼老板,他是搞藝術的,和俗氣的商人從沒劃過等號。
“老板也好,老師也好,這房子是不是你租的吧?”
“沒錯。是我和中介簽了一年租房協議,租下來的。”楊楓不明就裏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有啥問題嗎?”
“幹什麼的!我是業主!”三角眼男人聲量提高了八度,說“租期到了,欠繳房租了你不知道?裝傻啊?”
“這怎麼可能?”楊楓急了,忙從隨身帶的書包裏取出和中介簽訂的租房協議,拿給這個男人看,說“您瞧瞧,協議剛簽的,租期一年,房租也都一分不少打給他了。”
“操!”三角眼用手一檔,說“你也甭給我看這張廢紙,這孫子把你騙了。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要麼把房租交給我,你接著和這群老娘們兒跳你們的舞,要不就麻利給我滾蛋!”
這三角眼男人話橫著出來,頓時捅了楊楓工作室學員們的馬蜂窩。不管是為自己的利益也好,還是維護楊老師的尊嚴,這些老女人們個個蜂擁向前,把三角眼男人團團圍住,唾沫星子四濺,像一群蜇人的蜂群直撲向他。
“你是什麼人?說話這麼難聽。怎麼著想來砸場子?”一個姓呂的學員衝在最前麵。楊楓記得此人是西城分局戶籍科退休的老民警,她氣勢最足,指著三角眼說“這皇城根兒底下,你冒充黑社會裝大尾巴狼,是不是找不痛快啊?”
邊說邊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三角眼被這群老女人氣場震懾住了,讓他始料未及,忙掏出工作牌解釋道:“各位大姐,大媽,我確實是業主物業主管,您各位上眼瞧……”
呂民警職業的接過三角眼男人的工牌,審視了一番,說:“就這玩兒意兒能說明什麼?我們楊老師房租百分百交齊了,有什麼事找你們大領導來,別在這耽誤我們學舞。”
“得,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三角眼扭頭對楊楓說“讓我們經理找您掰扯,我就一句話,您是被中介那小子玩兒了,還是趕緊另想轍吧。”
這個三角眼還真不是無理取鬧,當天課程結束後,楊楓到大廈物業管理部找到了經理,一問才知,這間教室原來的確是由中介公司租下,又轉租給瑜伽工作室,租期為三年。
瑜伽工作室到期撤出後,中介,也就是聯係楊楓的那個年輕人對他們說,還要接著續租,待新房客入住後便簽訂新協議,再一並打款。
可等楊楓舞蹈工作室重新裝修完畢,開始正式營運,中介小夥子卻失聯了。物業主管怎麼也聯係不到這人,到中介門店去問時,店長說這主已經辭職不幹了。
所以,才有了三角眼男人直接找上門,麵對楊楓討要房租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