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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圖書問世,在流傳時,往往還會保存下某些外加的文化因子,如著者或收藏者的簽名、鈐印,一方小小的藏書票等。它們並不是圖書版本的題中應有之義,就像藏書票上必用拉丁語“EX—LIBRIS”所表示的,是“書外之物”。但是這些“書外之物”,又與圖書密不可分,說到圖書,說到圖書版本,就不可能忽略這些因素。

這種“書外之物”,有時僅是隻言片語,卻能使圖書身價百倍。最典型的例子是名家簽名題贈本。

近現代名家簽贈本,一向很得愛書人青睞,被視為一種專藏,近年來更成為藏書界的追捧熱點。一些有預見的書友,已經在悄悄地搜集當代中青年學者作家的簽贈本。這種“原始股”因為代價不大,可說幾無風險,隻是要有足夠的耐心,當然也得有一點選擇的眼光。曾在孔夫子舊書網上看到書友爭拍王稼句先生《補讀集》簽贈本,直追到數百元才落槌。可見王先生在當代中年書話家中的佼佼者地位,已為藏書界所認可。

著者贈書題簽的格式,通常是上款寫明“某某先生教正”或“惠存”,下有著者簽名或鈐印,有時還會留下時間、地點。如海角社初版毛邊本《螢火集》,版權頁標明出版時間是一九二九年九月九日,前襯頁上有譯者餘世鵬的三行題簽:“文漢兄指正 鵬 九月九日”。在第一時間贈書,可見二人之間的情誼。有些著者的簽題,十分簡略,像胡適,有時隻寫兩個字:“適贈”。也有著者不署名,以“著者贈”為落款,如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六月周嘉誌自印本《三思室詩稿初集》,高二百二十四毫米,寬一百五十一毫米,即以此式題贈母校無錫國學專科學校圖書館。

不過,無論題簽情況如何,多數受贈者今天已不為人所知,則是事實。所以,名家題贈名家的藏本,便格外顯得可貴,因為它不僅留下了名人的手澤,而且提供了一種足以豐富文化史的細節。如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三月商務印書館初版《我對於教育之今昔意見》(圖1),三十二開土紙本,著者為辛亥革命元老鄒魯先生,毛筆題贈“樹文宗兄”。按鄒樹文先生,早歲畢業於京師大學堂優級師範科,授舉人,後赴美留學,獲康奈爾大學農學士學位、伊利諾大學碩士學位,歸國後曆任金陵大學、東南大學農科教授,中央大學農學院院長,立法院農業及水利委員會委員,一九四九年後在南京大學任教。他是江蘇吳縣人,與鄒魯並非同宗同鄉,而鄒魯對他十分尊重。又如一九五九年十二月浙江人民出版社初版《顏元摹任伯年畫稿》(圖2),十六開本,係油畫家顏文梁先生應該社之約,選編父親的畫稿,後顏文梁以此書贈給老朋友、美術理論家劉汝醴先生,因扉頁有任伯年先生大幅畫像,故在目錄頁以毛筆題詞:“汝醴同學兄惠存 顏文梁贈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五日”,並鈐“顏文梁”篆書朱文印。在那個年代,一本小書見證了兩位畫家正常交往的恢複。

有的時候,受贈者的名望明顯高於贈書者。如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一月開明書店初版《青崖文苑》第一集,封麵有著者康凍簽題:“吟秋先生教正 學康凍敬呈”。謙為後學的康凍先生是民國時期一位正直的文化人,屢次奮身於國事,卻一再受沮,遂潛心於詩文書畫,這是他的第一個作品集。受贈者則是圖書館學家、蘇州圖書館館長蔣吟秋先生。此書後由蘇州古舊書店售出。也有贈書者名聲不大,但所贈圖書卻值得珍視的。如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十月上海文人畫社初版《文人畫集》(圖3),十六開本,作者之一李文華題贈“月如老師惠存”。李文華一九一八年曾在北京發起組織北京女子圖畫研究社,得到蔡元培、劉海粟等支持,一九二二年入上海美專高級師範藝術係,與潘玉良、楊壽玉、張韻士等比肩,後成為該校最早的“女先生”之一,多次參與各種美展組織工作,著有《裸體藝術談》等。這本《文人畫集》中,收有李文華所作鬆石老僧圖一幅。受贈者不詳。但這書的初版本,筆者從未見有人提及,近年拍賣會上偶爾露麵的,都是民國十五年(一九二六)上海美藝鑒賞社的再版本。該書用銅版紙,珂羅版單頁印刷,呂鳳子題書名,劉海粟作序,主要收錄上海美專高師科學生的作品,也有呂鳳子、劉海粟、陳師曾、王一亭、吳昌碩等大家的畫作。

所謂名家之“名”,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世俗之名。一些學者,尤其是自然科學方麵的學者,社會知名度不大,其簽名本因此頗受冷落。如商務印書館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五月初版《製藥學》(圖4),封麵有編譯者題簽:“思義\/瑞卿先生\/惠存\/生朱介飛\/敬贈”,扉頁有滿頁簽題:“憶民國二十五年(一九三六)考入“國立藥專”,其後為經濟所迫,乃於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及二十八年(一九三九)利用假期完成《製藥學》及《藥品之合成暨其提製》二稿,分交商務與正中出版。當時得正中版費三百元,助益費用不小。二十九(一九四〇)年離校,適值抗戰方殷,奔走生計,不遑寧處,且遇敵機肆虐,兩次身受其害,備嚐艱苦。時光易逝,歲月老人,八年戰亂,一事無成,回憶往昔,實深悵惘。數年前得悉正中一稿毀於五三、五四大火,商務一稿亦淪陷於香港,本意過去辛勤已毀於一旦,殊未料及商務一稿竟於去歲五月出版。今得該館贈書,憮懷過去,益增慚悚,瞻望來日,戰亂延長,生計日艱,若再因循蹉跎,其何以堪。本書乃寫於就學時期,學識淺漏與不能令人滿意自屬意料中事,又錯誤不是之處亦在所難免。敬祈賜予指正是幸。生朱介飛謹識,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元月十日”,鈐“朱介飛”篆書白文方印。按“國立藥專”即南京中國藥科大學的前身,一九三六年九月創校招生,本科四年製,是中國曆史上第一所由國家創辦的高等藥學學府,抗戰期間西遷重慶。受贈者陳思義參與籌辦該校,初任教務主任,一九三九年至一九四五年任校長,一九五〇年任藥劑係主任,一九八三年去世。朱介飛係該校第一屆學生,文中所記求學期間編書助學,抗戰期間備受艱辛,及商務印書館曆劫而不忘前約,都是有意義的時代記錄。

一九五六年三月文化部文物管理局出版《沂南古畫像石墓發掘報告》,八開本,綢麵硬精裝,全書以銅版紙印刷,附錄圖版一百零五頁,漢畫像拓片有連跨三頁的,幅麵之大、印刷之精,在當時同類出版物中首屈一指。前環襯上有第一著者曾昭燏先生題簽:“贈給小彬 昭燏 1956·10·12”。曾先生是湖南湘鄉曾氏後裔,一九三三年畢業於中央大學外文係,後赴英留學,一九三七年獲倫敦大學研究院考古學碩士學位,一九四〇年任中央博物館籌備處專門委員,次年任中央博物院代理總幹事,一九五〇年任南京博物院副院長,一九五五年升任院長,直到一九六四年冬因故從紫金山靈穀寺九層塔上跳下自殺。此書是她的重要作品之一,而曾先生的書法,師從胡小石先生,於雄渾中呈娟秀之氣,亦見大家氣象。受贈者小彬,即曾昭燏大哥曾昭承之子曾憲洛,扉頁下方鈐有篆書朱文長方印“刑天室藏書”,當係曾憲洛之印。又如一九六二年七月科學出版社初版《中國古代地理學簡史》,十六開本,布脊紙麵精裝,扉頁有主編鋼筆題簽:“美諤同誌指正 侯仁之敬贈 一九六三年三月,北京”。受贈者任美諤先生時在南京大學地理係任教,兩人均為國內第一流的地理學家。這些人在文化史上的地位,肯定高於某些名噪一時的聞人。從長遠觀點看,此類簽名本也是應該重視的。

書首贈言

西方的出版物在書前常常會有一頁獻詞,說明著者將這部著作獻給某人。所獻的對象,從帝王師長,妻兒戚友,至情人密侶,各各不一。民國時期,有些受西方影響的著者,也曾摹仿過此類書前獻詞,畢竟文化氛圍不同,未能流行。此後近半個世紀,書前獻詞在中國幾乎絕跡。直到近幾年,文化氣氛寬鬆,才又見到情感性的書前獻詞出現。由於難得一見,此類獻詞本在中國很少受人重視。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長輩向晚輩、或平輩之間贈送圖書的時候,喜歡在書前寫上一段話,內容多屬對受贈者的期許。這是那個時代的特征,人人都對未來充滿希望,人人也都希望別人能在未曾經曆的新路上順利前行。這種贈言本,因為書寫者並非著者,故而多被視為對圖書品相的損壞。實則許多贈言中,正映現出強烈的時代氣息。

筆者所得一九五〇年六月三聯書店二版《列寧畫傳》,二十五開本,前襯頁上寫著這樣的話:“家衡弟:列寧是我們的領袖和導師,這裏麵完全是他一生為人類的解放事業奮鬥的英雄史跡。我們要向他學習。你現在已是一個兒童隊員,在將來要爭取作一個青年團員,直至成為一個共產黨員,為完成列寧的遺誌繼續奮鬥到底。兄家齊1950·12·10”。看得出來,這位為弟弟規劃了一生行程的兄長,對於什麼是“列寧的遺誌”、它與中國兒童有什麼關係,自己也未必清楚,但他就是可以用這種信念去要求別人。

又如莫斯科外國文書籍出版局一九四九年印行的《列寧主義問題》(圖1),布麵精裝,異型開本,高二百二十七毫米,寬一百四十七毫米,題詞頁有贈言:“武達榮同誌:謝謝您的關懷,送了我一份越南的軍用地圖,這將對於我將來的工作是件很重要的幫助。為了表示衷心的感謝,送您一本斯大林著的《列寧主義問題》。這是本馬列主義的聖經式的書,對於您的學習會有很大的幫助的。我們是在馬列主義,在共產主義的道路上才能相識相親,希望您永遠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不同崗位上的鬥爭,我們永遠是感到親和近的。再見!在鬥爭的火焰裏!”署名是一個無從辨識的花押。在前襯頁上有行書朱文“武達榮”三字無邊框長方印。武達榮當是越南人,而贈書者則是中國人,這種互相勉勵已經發展到國際友人之間了。

另有一本俄文版的《阿Q正傳》(圖2),一九五九年十月莫斯科出版,五十開本,布麵精裝,書頂塗紅,版畫插圖,每節首字母花體,紅黑二色印刷,堪稱十分精美的藝術品。南京師範大學外語係的楊鬱先生,將此書贈送給他的兩位相戀的畢業生,在扉頁背麵寫了滿滿一頁熱情洋溢的文字:“紀念黨四十誕辰,歡送你們行將踏上人民教師工作崗位,祝福你們同窗兩載凝結成的真誠友誼,正是‘三喜臨門’,謹以魯迅先生不朽著作的譯本,贈給××、××兩位同學:曹靖華先生把這個譯本比作‘第一隻春燕’,而我把你們看成南師外語係的‘第一雙春燕’,將飛翔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楊鬱,一九六一年‘七·一’前夕於南師。”並鈐“楊鬱”篆書朱文大長方印及“楊印”“維樸”兩枚篆書朱文小方印,可見鄭重。不知道這兩位同學,為什麼要塗抹掉自己和老師的名字,將此書處理掉。

陳白塵先生在南京去世,亦有藏書流出。如一九四九年二月解放社出版恩格斯著《德國的革命與反革命》(圖3),三十二開本,扉頁上有鋼筆題簽:“送給陳白塵同誌 白濤贈”,難得的是尚有一幅紅鉛筆畫的人頭側像。筆者與陳白塵先生曾有交往,所以一眼看出所畫即是陳白塵先生。隻是畫像右下側的草體簽名,辨識不清。這種為受贈者畫像的做法,誠不多見。贈書人白濤,姓鄭,因同時所得尚有一九四九年十一月解放社再版恩格斯著《德國農民戰爭》,書前襯頁上亦有其手跡:“敬送陳白塵同誌\/鄭白濤\/1952·5·8於曹州”,並鈐有“鄭白濤印”篆書朱文方印。

著者在書首寫下較長贈言,是較難得的,通常都是著者與受贈者有較深的交往,而又適有所感。如一九八六年十月江蘇人民出版社初版《江村經濟》(圖4),在書的前襯頁上,費孝通先生以墨水筆寫下這樣一首詩:

“愧赧對舊作,無心論短長。路遙試馬力,坎坷出文章。毀譽在人口,浮沉意自揚。涓滴鄉土水,彙歸大海洋。歲月春水逝,老來羨夕陽。盍卷尋舊夢,江村蠶事忙。”

後署:“題《江村經濟》中譯本贈通華同誌\/費孝通\/1986年12月15日”。此後又有受贈人朱通華寫在括號中的附記:“於金陵飯店。陪卡拉漢訪問淮陰”。按卡拉漢,通譯卡拉罕,時為英國工黨領袖,卸任首相。他這次專程到江蘇訪問,就是費老所促成的,而江蘇方麵的陪同人員,正是朱通華。此前此後,費老數次到訪江蘇,也都是由朱先生陪同。

《江村經濟》中譯本的出版,距一九三九年此書英文初版問世,已經相隔了四十七年。此間波折坎坷,費老在此書《著者前言》中說得很清楚,可以說這本書在半個世紀中的經曆,也就是費老人生的縮影。“愧赧”自然是費老的自謙,然而盡管著者“無心論短長”,這本書在世界人類學研究中的地位,早已確定。應該“愧赧”的,恰恰不該是費老。這首詩頗有即興之作的味道,不知道有沒有正式發表過。聽說《費孝通詩存》已由北京某出版社出版,但南京的書店裏至今未曾露過麵,也就無從查對。權且將這詩抄在這裏,也算是記錄下費老“人生道路上的一個腳印”吧。

轉贈、代贈及其他

古代的善本珍籍,一代代收藏者,都會留下自己的印記或題跋,後人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出其承續脈絡,即專家所謂“流傳有緒”。近現代圖書中,這種圖籍的流通轉移同樣存在,並且出現了一種新的現象,即私家藏書轉贈給公共機構。以私藏奉諸社會,使更多的人得以享用這一份文化財富,從理論上說當然是好事;不過從實踐看,恐怕未必都能算文壇佳話。

筆者舊年曾得光緒二十四年(一八九八)江南製造局印行的《化學工藝》(圖1)零本四冊,宣紙線裝,書衣和卷首均有“國立東南大學圖書館”篆書朱文方印,及“南京工學院圖書館”楷書藍色扁方印。經仔細審看,又發現書衣右下角處原有長方形花邊藍印,內文字三行,居中是宋體漢字“蔣竹莊”,右起左行,其上、下分別為英文字母:“T.T.Tsiang”(蔣)與“Zangchow”(莊竹),可知原為蔣竹莊先生藏書。然此印後被圖書館工作人員以不幹膠編號簽貼蓋,此書複被圖書館管理人員當作廢紙售出。竹莊先生名維喬,民國時期曾任國民政府教育部秘書長、參事,江蘇省教育廳廳長,東南大學校長等職,與南京淵源頗深。此書或即其擔任東南大學校長期間,捐贈給該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