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清醒之後,皇帝陪在她身邊,好生安撫了半晌,得知龍胎無礙,這才沉沉睡去,臉頰上淚痕久久不幹。沐梓言趕來,悄聲問:“淑妃可說了,是怎麼落的水?”
皇帝打發了人出去,這才說:“她說是有人從背後推她的,不過沒看見是誰,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該如何處置?”
皇帝歎氣,攤開手說:“我也沒轍,女人的爭鬥,比真正的戰場還要烽煙四起。梓言,這事兒我都交給你處理吧。”
沐梓言湊過去跟他咬耳朵:“你知道我小產過,恐怕這兩年都懷不上。你也該重視子息,多在各宮走走,若是雨露均沾,皆大歡喜,自然就和和氣氣!”
皇帝哭笑不得,握著她的雙手說:“皇後賢惠,是我這個當皇帝的太不懂事!都由你說了算!”
天氣漸漸冷了,楓葉緋紅,果實累累。皇後覺得窩在屋裏空氣混濁,對胎兒無益,親自攜了即將臨盆的淑妃到禦花園散心,著人好生伺候著淑妃坐在軟榻上歇著。一麵打發宮人把德妃、如嬪、婉嬪都請了來,一起飲茶閑聊。
眾人來到,卻見皇後著一身騎射勁裝,手持寶劍,玄色男靴,翠綠玉帶,頭發高高束起,堪堪一個翩翩俏公子。德妃懷裏抱著雪白貓兒,讚道:“從前在東宮就聽說皇後是大名鼎鼎的常侍郎,武藝冠絕羽林軍,隻恨無緣得見皇後騎馬射箭的英姿。今日一看皇後風采,又讓臣妾回想起當年風靡盛京的時興裝扮,女兒們都喜著男裝,學皇後的瀟灑模樣,可惜都是東施效顰,哪有皇後這樣挺拔和神氣!”
沐梓言淡淡一笑,對秦氏說:“德妃健忘了,我不僅做過常侍郎,因為在西蜀立了軍功,我還是四品中候呢。你們都是弱不禁風的,不知道殺人是什麼感覺吧?”
她抽出寒冰,手指一彈,寶劍錚錚而鳴。
“我這劍,在皇上還是睿王的時候,便替他殺過刺客。在戰場上,它砍過敵軍的頭顱。在當年謹王叛黨逼宮篡位之時,我用它劃過容妃的脖子,她當場嚇破了膽。我不止殺過人,而且殺過不止一個,雪亮的劍進去,滾燙的血流出來,除惡懲奸,快意恩仇!我真是懷念那時候,你們誰來和我比試兩招?”眾妃嬪都是嬌滴滴的,哪裏拿得住刀劍,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