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第二天,我給導師打了個電話,說我回到學校了。導師姓任,是個挺有個性的老頭,人很隨和,大三的時候教我們物理化學,做事嚴謹,我對他比較崇拜,對我考公務員這件事情非常開明。通話之後,老師問我公務員考得怎麼樣,我說沒考上,老師說沒考上就沒考上吧,別放在心上,抓緊做好畢業論文,爭取一次過了。
任老師真的特別好,在我剛去報他課題的時候,他對我挺有印象,我們都是那種認真嚴謹的人,我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尊重,他能夠感覺出來。畢業答辯終於來了,我不會緊張的,因為我之前經曆過的場麵足以應付,小菜一碟,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啊。可是我想的還是過於簡單了,老師也不是吃素的,因為高校也是行政化的。因為把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考公上,自然而然對於課題的付出也就少多了,這個我倒不害怕,因為平時我的學分累積夠了。
但還是有個女老師對我PPT中的數據表示不滿,畢竟做學術的人還是非常認真的。她就問我這個數據是怎麼得出來的,我說我跑了好多趟放射室,做出的數據圖。她問得越來越細,我本來就心虛,因為畢竟沒有付出太多的精力在這上麵,漸漸地招架不住了,然後是尷尬的下場,心想這次完了,這麼不順啊。自己一個人回到實驗室,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對勁,趁著沒人,逼著自己又哭了一次。後來想想這些都是多餘的,因為畢業這件事情,老師都會送你一程,而不是將你截殺,誰也不想當一個讓學生恨一輩子的人,所以一般也就都高抬貴手。
答辯完的第二天,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小心靈給導師打電話,問我的畢業答辯是否通過,任老師安慰我說:“沒事兒,我跟她說了你的情況,說‘小夥子公務員沒考上,挺失落的,別再難為他了’”。真的特別感謝他,我的畢業答辯總算是過了。
接下來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因為還有半個月我們就要離校了,校園裏充斥著濃重的離殤。不時經過中心小廣場的時候,有幾個哥們對著酒瓶,跟大街上老娘們哭喪似的,“咋就這麼快呢,兄弟舍不得你啊”、“謝謝哥們了”、“以後常聯係”,全都帶著哭腔。是啊,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在想什麼時候能畢業啊,四年的時光怎麼熬啊,可是沒想到,四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悠忽而過,轉眼間就到了眼前。以前覺得這裏的人們很普通,這裏的風景很爛,這一切似乎與我無關,可是最讓人可笑的是你原先覺得你根本不屑一顧的東西會讓你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甚至於刻骨銘心,多麼可笑啊,到最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