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開始頻繁地看表了。若昨夜的兩個便衣在場,定會發現其神情舉止比起昨晚來又焦躁了數分,畢竟昨日她並沒有意識到警察的存在。
8點半,8點33分,8點35分……林東策依舊沒有出現。
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持續了半個小時,9點馬上就要到了,負責店內的一個年輕警員顯然坐不住了。他開始不停挪動臀部,口中的爵士樂也如念經一般索然無味。眼看馬上就要換崗了,他不禁犯起了嘀咕:“難道是我的眼神太‘警察’,把嫌犯嚇跑了?”
一時間,他對自己眼神的自信有轟然倒塌之勢,便慌忙甩頭,想趕走這不祥的念頭:“不對,要露餡兒也輪不到我,一定是外頭的草包同事出了岔子!”
“你說說你哪裏像警察了?”女友的埋怨又回響在了耳邊,這時倒讓他暗自竊喜了。
換崗的同事來了。這個同事的眼神勉強算是過關,但鬆垮的嘻哈褲卻未能掩蓋住他雙腿的健碩——這顯然是個柔道好手。
同事給了他一個眼神:“該換班了。”
年輕警官有氣無力地起身,叼起一根煙,回以一個無奈的眼神:“看來今晚又白忙活囉。”
反觀竹內朝子,她早已是如坐針氈。她的雙肩隨著呼吸劇烈地起伏著,似是在訴說她此刻的焦躁。
年輕警官的預感倒是應驗了,警方今晚還真撲了一場空。
轉眼就到了10點,一個頭戴黑色軟帽的便衣看似不經意地來到柔道好手跟前,低聲道:
“收隊。”
柔道好手如蒙大赦般地伸了個懶腰,靜坐一小時也真是難為這位莽漢了,他寧可在道場裏揮汗如雨。
“唉,真是份苦差事……可惜了,魚兒沒上鉤。”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竹內朝子跟前,低聲道:“小姐,今晚就到這兒吧,有勞您了。”
竹內朝子不認識眼前這個大塊頭警察,但畢竟是因為自己才讓警方幹等了一個晚上。她略帶歉意地垂下腦袋,盯著空酒杯發呆。
不過警方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一直尾隨竹內朝子抵達公寓後,這才無奈收隊。
這次抓捕行動的失敗,讓警方不得不重新審視迄今為止的調查路線。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林東策就潛伏在東京周邊。
可喜的是,名古屋方麵傳來了捷報。警方在中區的一條水溝中找到了王同平的旅行袋,弘子曾幫丈夫整理過袋中的行李,她可以確認,包中之物一樣不多,一樣不少。
這個新發現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死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山陰地區,而是直奔名古屋而來的。
這麼一來,警方也有由頭來安慰自己了:“咱們又離真相進了一步。”
這話倒是不假,神戶方麵貌似也抓到了新的突破口。這天,警視廳的調查小組收到了一封來自神戶的調查求援信:
伊斯坦酒店一案,神戶警署請求支援:
奧林匹亞物產股東富井明子從亡夫那裏繼承了一家旅館,望總部協助調查其明細。
“這是誰委托的支援?”
“不清楚,古澤老大剛剛來過,可能是他吧。”
“難道神戶方麵也抓到了什麼線索?”
“但願如此。”
若他們得知這封委托竟是一個食堂老板發出的,一定會大跌眼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