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者(2 / 3)

“嗯,完全有可能。”神尾豁然開朗。

“當晚,庫本在酒家‘吉備屋’用餐後,入住旅館‘葉村’。第二天,也就是25日,庫本結束與秋永的商談後,拒絕了對方的晚餐邀請。接下來才是重點,26日,也就是案發當日,他在完成了合同簽署與工廠視察後,於下午5點到晚10點半之間,與秋永員工屜原伸二在酒家‘吉備屋’飲酒作樂。當然這隻是庫本的一麵之詞,在我的勸導下,屜原伸二已經坦白,當晚並沒有和庫本在一起。”

“有這回事?”

陶展文將自己與屜原的對話如實轉述了,神尾了然:“這麼說,這個屜原並不知情?”

庫本認為區區幾萬元的招待費就可以綁住屜原,誰知這年輕人麵相雖稚氣,卻懂得大是大非,能懸崖勒馬。庫本機關算盡,卻在人心的算計上跌了個大跟頭。

陶展文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庫本當晚回到旅館時已經11點有餘。這一點,警方大可以找旅店員工證實。從5點到11點整整六個小時,在岡山與神戶間往返是綽綽有餘的。我前些日子親身實踐過,要從岡山去神戶,隻需搭乘5點24分發車的‘第二宮島’號,7點39分就可以抵達三宮了。從三宮站到案發酒店,步行隻要5分鍾。殺人、喬裝,40分鍾足夠了。下一班‘日向’號列車會在47分鍾後的8點26分發車,抵達岡山的時間是10點57分,與庫本回到旅店的時間相差無幾……”

聽完陶展文的推理,神尾懊惱不已:“可恨的是那庫本做了兩手準備,就算我們可以證明他當晚不在‘吉備路’,他要是堅稱自己去看脫衣舞,我們也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不同於警察的沮喪,陶展文表現得胸有成竹:“警方隻需堅信庫本是凶手就可以了,至於這不在場證據嘛……任他機關算盡,也難逃天譴。那‘3S’劇場,也就是庫本聲稱自己當晚前往的脫衣舞廳,在案發當周都排有‘蛇女’多魔子的演出。案發當晚,這個脫衣舞娘因病休演,第二天一早就返回東京的庫本自然不可能得知這一變故。警方不妨試著去問問他當晚節目的內容……在此之前,你們可以順便找多魔子了解一下具體細節,她現在應該在神戶的地下舞廳中。”

神尾將陶展文提供的線索一字不落地記錄下來後,恭敬地說:“我還有兩點不明白。第一,您對客房裏那被下毒的茶水有何看法?”

“關於這一點,我也隻能猜測一下……長達五年的分裂生活讓王同平早已不堪重負,在這樣大的壓力之下,他心中難免抑鬱。那麼,既然在錢財方麵已經賺得盆滿缽滿,王同平為何還要執著於這個假身份?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對竹內朝子餘情未了,而竹內與庫本的不倫關係則會成為壓垮他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這種打擊下,死者選擇自我了斷,也是人之常情。”

警察難得地對陶展文的觀點表示質疑:“您的意思是說,即使沒有庫本插手,王同平也橫豎是個死?”

“否則那杯憑空多出來的毒茶該怎麼解釋?凶手苦心策劃,到頭來謀殺的卻是一個已存死誌的人。怎麼?對這個真相失望了?”

“倒也談不上失望……但是,要真如您所言,凶手也太……”

“太冤枉?還是太倒黴?”陶展文不置可否,“世事無常,有些事情本來就無法以常理度之。”

警察仍然有些不服,但也知道辯不過陶展文,隻得進行下一個話題:“第二個疑問,案發第二天,來酒店冒領住房卡的人是不是庫本?”

“是。”

“這就奇怪了……庫本確實是在案發搭乘7點22分發車的‘霧島’號返回東京的吧?這一點前往車站送行的秋永員工可以證明。他在晚上6點20分抵達東京時,即刻被警方帶走問話。‘霧島’在三宮隻停留了短短幾分鍾,根本不夠他往返於酒店與車站之間的。車長也可以證明庫本就在這班列車上,在列車行駛途中,庫本曾因身體不適向車長討了藥。事實上,他抵達東京站時,氣色還是很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