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如此壓迫，李鑫竟還能說出此番話語，連欽差劉森，眉頭都微微一愣。
朱旭成卻是一笑，欣慰之色流露於表。
一向麵無表情的老管家，見到此刻的李鑫，眼中都有了幾分動容。
朱旭成遞給了老管家一個眼神，似乎是在示意什麼。
老管家心領神會，手腕一動，那杆玉質尺長毛筆，出現掌中，隔空連點，一筆一劃如刀割劍刺，‘刺啦’作響。
幾筆過後，一個‘化’字，顯露出形，淡墨之色，‘蓬’的一聲，撞擊向了那座壓在李鑫身上的碩大冰山。
‘哢嚓’，大山破碎。
此前朱旭成將‘軒轅字畫’交予李鑫之手，那是看他是大唐皇族遺孤，那麼現在這一刻，他以自己胸腔內的不卑不亢，以血液與深入骨髓的不屈不畏，真正贏得了朱旭成的安心。
大唐王朝雖然破滅，但留下此等皇子，假以時日，何愁複國無望！
“劉大人，有什麼話，或者有什麼疑問，直接問話便是了，難道劉大人害怕老夫的學生，在您的審視之下有所隱瞞嗎？”
朱旭成笑了一聲，繼而對李鑫說道：“你起來吧！劉大人問你什麼話，如實回答便是！”
“是！”
李鑫提起力道，高高的答了一聲。
冰山壓在李鑫身上，青氣都被冰凍的粉碎，差點讓李鑫心魂不守。
若是那樣，李鑫的所有心聲都會被劉森查知。
劉森若知道李鑫是大唐皇室遺孤，李鑫必死無疑。
李鑫心中隱隱歎了口氣，心中怒火在無限冰冷中越加炙熱，站起身來，緩緩地重新恢複著剛才破碎的青氣。
“李鑫，本官官居一品，縱然你老師朱先生此刻官複原職，也隻能與本官平行！如今更是皇上欽點欽差，一句一行代表皇上，威懾兵政！你一介布衣，對本官無理，就是目無王法，此且不談！你提筆答題論帝王之德，寫帝心之術，字句之間，筆鋒飛揚跋扈，你一介布衣，野心不小，你想要取代皇室不成？”
劉森一開口，就是言出法隨，聲若九天雷霆，自口中噴出，字字動人心魂，一字一句，讓人不敢反駁。
李鑫心中，猶如千夫所指，劉森的話字字落入耳中，竟像是給自己判了死刑。
不待李鑫有所領會，劉森再次喝道：“本官與你老師同為三公，為朝廷鞠躬盡瘁，你目無尊長，心術不正！你衣食住行都由朝廷之恩，卻目無朝廷，有辱正心！一介布衣卻頂撞皇上欽點欽差大臣，難道你不懂禮法，不知人倫，何為尊卑？哼，你如此領悟如此心德，也想為官！若不是看在你是朱先生的學生，足以將你治罪！現本官罷你仕途，從今之後，你不可參與朝廷任何考試，更不可能入朝為官，你可接受！”
一番話語，雖說是在質問，語氣蠻橫，措辭犀利，將李鑫說的體無完膚。
“這欽差大臣果然厲害，不僅僅實力強橫，深不可測，看人看事也是令人不得不服！”
李鑫站於廳內，神情恭敬卻不恭維，直挺站立，單薄的身軀在這一刻竟能承載如此威壓，著實令在場諸多官員心中大駭。
李鑫隻是一個十多歲的書生，麵對劉森，一旁那些年過半百，在官場中打拚半生的高官，都難以招架。
劉森的一個眼神、一個冷哼，能讓一個官員麵無血色，可見這些話，給予了江岩何等打擊。
李鑫的內心深處，青氣隱約彙聚，煥發出耀眼光輝。
李鑫的青氣，本來已隱隱摸到了一絲‘黃’，將有突破。
但此刻卻再次受到了傷害。
“看來氣運的修煉，也和傳說中修仙者的修煉一樣，在逆境中迎風而立，才能斬破障礙，進行脫變……”
李鑫‘見’自己體內青氣，逐漸恢複，稍微安心。
對於修仙者的實力，李鑫更為感到恐怖，眼前這劉森的修為，比起雲嵐來，強大了百倍有餘。
李鑫深深看了眼劉森，一個目光接觸，好像看到太陽，令人不可*視。
“稟大人！”
李鑫深深舒了口氣，開口回道：“大人批判學生目無尊長，目無朝廷，目無禮法律令，目無道德人倫，不具書者應有的風骨，不具書者應有的胸懷，不懂感恩圖報，這些大人是從何得知？”
李鑫雙手互搭，放於身前，做著一個恭恭敬敬的回話禮，低頭說道：“既然大人誠心審問學生，學生不答或有隱瞞，大人是不是還要定我一個欺瞞欽差的罪名？”
李鑫繼而回話道：“學生入來之後，便已對諸位大人依次行禮問安，何來目無尊長？飽讀詩書十餘年而今前來應考，想為朝廷效力，何有目無朝廷之嫌？寫帝王心，論治國事，此乃學生心係朝廷，心係天下百姓，一心為國為民！不說學生本領大小，單論此等心德，無愧於父母，無愧於師門，更無愧於天下百姓和朝廷！大人官居一品，身兼欽差大臣之職，權傾朝野，此刻主抓兵政，為提督學政，難道朝廷給予大人如此權利，卻打壓新人，以強淩弱，網羅莫須有之罪名，這難道就是欽差大臣所為嗎？恐怕此已*裸的侮辱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