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束縛,憤怒。
江虎在密室中等待了半個月。
他和自己打賭,既然對方不立刻殺他,那遲早會放了他。
密室的布局相當簡潔,馬桶,毛毯,燈泡,時鍾,再無他物。當然還有看不清顏色的衛生紙。江虎端坐在馬桶上,無所事事,無能為力。對麵的牆上掛著夜光時鍾,每隔八小時,便有人從密閉的鐵門下打開一道小口子,遞來一盤食物,施舍一點陽光。
這禁閉令江虎幾近瘋狂,他暗暗發誓,自己非要宰了那幕後黑手!
門驀然開了,過度的光線險些刺瞎江虎的雙眼。
黃昏時分,陽光在海麵上拖了一道極長的尾巴。江虎立如雕塑,凝視著那躍動的碎光,良久,驀地拔劍抵在了八月生脖頸上。盤腿坐在沙灘上的八月生倒也不覺得意外,更不感到畏懼,而是不慌不忙地攤開膝上那本嶄新的《二天一流》,自顧自地瀏覽一行行極需空間想象力的文字。
以江虎的性格,少頃便會自己解釋。
“你為何要害我?”
八月生合上書,反問:“那我為何要放了你?”
“我怎麼知道你為何害我又放了我?”
“因為你不信任我,我無法容忍監視我的人!”
“所以你故意氣走了小貓,而且囚禁了我?”
“我若想害你,你早就死了。”
片刻的沉默。
“那你為何又放了我?”
“因為有件事必須得到你的幫助。”
“哼!”江虎從鼻子裏吐出團白氣。
“是為了老頭子指派的任務。你不一直想知道老頭子要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江虎不由好奇。
“白虎令。”
“白虎令!”
“小聲點,別讓別人聽到。”八月生環顧四周,壓低了嗓音,“對,現在隻有翻天魔女知道白虎令的蹤跡,隻有羽柴秀吉知道翻天魔女的身份,隻有天機城知道羽柴秀吉的去向。”
江虎朝八月生探了探頭,也低聲說道:“我能去天機城,所以你放了我?”
“嗯,為了完成任務。”
“八月生,”江虎撓了撓耳垂,“對不住,我也是為了完成任務。”
聽到這話,八月生心頭一涼,以為江虎要殺了自己,幾乎是出自本能地躍起,想要遠離劍鋒。
而江虎殺人如麻,早已在潛意識裏編成了殺人程序。見他躲開劍鋒,便條件反射地抬劍去劃。
一時間,八月生的脖子與江虎的劍展開了速度賽,生死牽於一線。可八月生畢竟是後生,哪裏比得了江虎,緊急關頭連忙抬臂擋住了劍鋒。
於是那劍便劈進了八月生的小臂,所幸江虎最後反應過來收了力,否則八月生的手臂必然不保。
“我話還沒說完你躲什麼?”
“你差點殺了我呀兄弟!”
“噓!”江虎看了看四周,再次確認四下無人,才附著八月生的耳朵道,“其實是老頭子讓我監視你的。”
沒等八月生做出反應,江虎便將他一把摟住:“行,今天我倆都敞開心扉,哥倆喝一杯去!”
“先等我包紮傷口!”
單純的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