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蘇芩天天圍在厲睿身邊,時不時打鬧逗趣一下。雖然一開始,兩人親近經常被厲嬸打斷:“厲睿,你要媽說你什麼好?你知不知道,別人背後都說你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們當著你的麵肯定不會說,可背後誰看好你們這段感情了?聽媽的話,趕緊和蘇芩劃清界限吧!”
厲睿總說:“我知道,媽。”但事實上,蘇芩來找他時,他也不見得拒絕,隻是從來不迎合。
現如今,他對待蘇芩的態度,和當初對待陸婉兒的態度如出一轍。不過,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平靜深邃的雙眸中,燃著一團熊熊烈火。
蘇芩是何等通透的姑娘,她自然明白厲睿的克製和隱忍,但她唯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克製和隱忍,她覺得那完全是沒必要的。
愛就應該放肆!人生得意須盡歡!等到多巴胺分泌下降,想要熱戀,感覺都不行了。所以,她要打破這一切。
傍晚,蘇芩找厲睿遛彎,兩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夜風都是悶熱的,帶著夏日的潮濕和燥熱,就像蘇芩唇齒間火辣辣的呼吸。
蘇岑猛地湊到厲睿耳邊,道:“厲睿!”下一秒,厲睿就往旁邊退一步。
這在蘇芩的意料之中,她上前一步,逼問:“為什麼我靠近你一步,你就要往後退一步?”她說的不隻是肢體,還有彼此的心意。
“蘇芩,我喜歡你,但我們也隻能這樣了。”厲睿解釋,“要麼,你去找別人;要麼,你就像現在這樣站著,給我一個舒適的距離。”說著,他指著蘇芩的腳尖,兩人之間是一步的距離。
莫名的,蘇芩覺得這是一步之遙,又好似隔著銀河,她奮力走一生,都跨不過去。
蘇芩笑起來,隻覺胸中的烈焰被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抬起手,指尖在掌心輕輕地點,諷刺地鼓掌:“恭喜你,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你這樣,確實很容易失去我。”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厲睿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髒劇烈收縮,疼得就跟有一條小蛇在他的心髒裏竄來竄去,從左心房到右心房一樣,然後疼痛從心髒順著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神情依舊平淡,隻是眨眼時,泄露他來不及隱藏的悲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蘇芩和厲睿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避嫌。兩人在巴掌大小的地方,明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卻處處躲著,真能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
他們見不著對方又思念,隻能熬著。
後來,蘇芩不再采茶,也不再去寫生了,而是找到韓易茗,問他:“易茗,可不可以在院子裏給我搭一個小棚子做畫室?那塊地就好了,角落裏,不影響你們製茶。”
“可以。”
當天下午,蘇芩家的黑衣隊就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緊鑼密鼓地給她弄好畫室,同時帶來了油畫需要的工具以及顏料。
她開始整天帶著圍裙,髒兮兮地在畫室裏轉來轉去。她在筆下畫溫柔的女子、畫狂野的男人、畫燈紅酒綠的頹靡……有時候甚至就在畫布上甩顏料。
蘇芩內心的痛苦,全部映射在筆端。而厲睿的痛苦,則映射在指尖。他開始瘋狂地製茶,好似自己是鐵人一般,不眠不休。
木菡和韓易茗將兩人的狀況都看在眼裏,卻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