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從未想過獨身(1 / 2)

兩人再次到病房時,木箐已經徹底緩過來,頭腦清醒,邏輯清晰,緩慢又磕巴的問:“木菡,你……找我……有什麼事兒?”母女倆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給她打電話肯定有要緊的事。

木菡想母親正在養病,不該拿蘇小滿的事情給她添堵,就像糊弄過去:“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隨便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說。”木箐冷淡卻又不容置喙的吐出一個字。

一旁的吳煜恩也在幫腔,推了推木菡:“你就跟你媽說說,不然她自己也會遣人去查。”連木菡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來,她的任何成長木箐都沒有缺席,隻是不曾露麵。助理每個禮拜都會將木菡的事情彙報給她——學校裏受委屈了、被人欺負了、躲起來偷偷哭了……

有時候,助理都不忍心,勸木箐多陪陪女兒,但木箐說:“她的生命,注定比別人有更多的山要爬,有更多的河要渡,如果她能早日學會堅強,那她便能早日看看山河大川的風光。”但另一方麵,木箐也是在為自己的性格缺陷找借口,她不知如何成為一個溫柔的母親,也不知如何和女兒相處。

或許如今生病,身上的強勢自然削弱,是個重新開始的好機會。

木菡見木箐這麼堅定,隻能將事情說出來,但有意隱瞞蘇小滿對她人身傷害的部分,隻說在網上誹謗:“律師想要了解當年的情況,以便法庭上不時之需。媽,你從來沒跟我說過,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這事兒不是清楚明白的嗎?!”木箐顫顫巍巍的道,她著實沒想到,為了這些陳年舊事還鬧了這麼一出。此時她說話不方便,隻能慢慢道來,“我當時在外麵工作,忽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哮喘犯了,險些喪命,我就回醫院看你。誰知道警察找上門來,說蘇楠去世,你是當事人。”

“當時你一個人倒在山路上,身體半扒在懸崖邊上,被隔壁鎮的人看見,背下山送去醫院。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推測是你和蘇楠在山上玩,蘇楠失足墜落,你趴在崖邊‘呼救’,犯了哮喘昏過去……”那時候,木菡還不能說話,呼救也隻能發出喑啞的氣息聲。

木菡聽著母親的敘述,對這段記憶,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這件事後,木箐並沒有撒手不管,而是讓助理去調查了一番,才知道蘇小滿做了這麼多的惡事。木箐也聯係上律師,問他:“木菡準備怎麼告法?”

“證明自己清白就好了。”律師回答。

木箐聽完後,氣得不打一處出。等到木菡回到病房時,她忍不住問:“就真的準備這麼輕易的放過蘇小滿?你還不跟媽說實話,眼睛不疼了?手臂不疼了?”

木菡沒心沒肺的笑起來,傻兮兮地說:“您別說,還真不疼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媽。”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木箐沒好氣的數落她,“你三番五次的放過蘇小滿,她卻沒有一點感恩,反而越來越過分,真拿你當軟柿子捏,當你媽不存在是吧?”木箐這氣勢就跟護犢子的母雞,淩冽又凶戾。

“我不太想和她計較。”木菡低著頭小聲說。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咱們不去傷害別人,但也不能讓人隨意踐踏。木菡,你腦子裏在想什麼?”木箐語氣慍怒,她這樣殺伐決斷的人,怎麼生出性格這般優柔寡斷的女兒。

其實,木菡並非優柔寡斷,她早已打定心思不和蘇小滿一般見識的:“比起我受的傷害,失去哥哥對她來說更痛苦。”隨後,她又嬉皮笑臉的賣乖,“媽,我的忍耐退讓也是有限度的,現在我不已經追究法律責任了嗎?你就不要為這事兒操心了,哈?!”

按照木箐恩怨分明的性格,如果她執意要插手,非把蘇小滿弄進去勞動改造不可。

木箐看著女兒賠笑的臉和晶瑩的雙眸,最後妥協似的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人應當知恩圖報,而不是變本加厲,貪得無厭。如果蘇小滿這次過後還不知好歹,她就真的不值得同情,你也好收起你的憐憫心、愧疚心,我也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