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圳等人勸高聖明去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高聖明說不行，得設法找到王思偉和馬東一夥的老巢再說，等除了這幾個惡魔，他自然會去投案。
為了避開公安的追蹤，他四處轉悠，晝伏夜出。這天，他開著那部小貨車，載著袁小毛和李冬平到郊外一塊空地上練習開車，開了大半個上午，都累了，三個人便急忙趕到市醫院看望胡麗珍。
他們走進急救室，醫生說她在住院部。他們又找到住院部，護士告訴了她的病房，他們走進病房，卻不見胡麗珍。病房裏的人告訴他們說，胡麗珍走了，可能是出院回去了。
出了醫院，高聖明負罪似的，一聲不吭。
袁小毛說：“她真傻，為什麼要出院，她的傷那麼重，弄不好會死的，怎麼辦？”
李冬平說：“不知道，可能是另有原因吧。”
高聖明發動了車子，問：“你們快上來。”
袁小毛問：“去哪？”
李冬平說：“是找胡麗珍嗎？”高聖明不語，倆人飛快地上了車。
高聖明將車子開出了老遠。袁小毛和李冬平不解地望著他，同聲問：“你知道去她家裏麼？”
高聖明點點頭，說：“以前聽她說過。”
他們一路走一路問，走了大半個上午，才拐進一個小山衝。
小山衝三麵環山，一麵臨水，空氣新鮮，鳥語花香。
全村隻有零零散散幾戶人家，都是破舊的磚瓦房子。村裏路窄，車子搖擺著終於開到村口。高聖明等三個拐子下了車，步伐整齊地拐進了村。三個拐子走起路來還真酷，村裏人從沒見過這種情形，齊刷刷地盯著他們看。
一打聽，他們找到一個耳聾眼花的老人，說是胡麗珍婆婆。老婆婆帶他們走進一家小矮屋，牆上掛著胡麗珍的照片，照片上的胡麗珍笑容滿麵。
袁小毛見桌子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高聖明收。高聖明打開信來看，卻見信上寫道：
高聖明：
請不要怪我不辭而別，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請你不要掛念，我相信你是一個有正義有良心的好人，當我看到你買回一那麼多樂器的時候，我其實很高興，我想總算能為咱們的飛天樂隊做點貢獻，王思偉那群人是一夥惡棍，你最好遠離他們，去自首吧，我相信你會得到寬大處理的，我在遠處看著你，希望你永遠做一個好人，請多保重。再見！
胡麗珍即日。
看完了信，高聖明手在發抖，淚水也流了出來，他急問胡麗珍在哪裏？老婆婆聽不清，高聖明對著她的耳朵大聲喊。
老婆婆似乎聽明白了，指著對麵山上，自言自語地說：“打柴去了，死丫頭還不回來吃飯。”
他們一行三人又拐著上山，才到山腰，卻見有一堆新墳，墳上豎著一塊墓碑，上書：“孫女胡麗珍之墓，碑上角還有一張胡麗珍微笑的照片。
三人的目光都凝住了，麵色沉重地肅立在墳前。
袁小毛忽然想起什麼，登登登地拐下山，在小買部賣了紙錢，又從車上拿來嗩喇。高聖明點燃起鞭爆，燒著紙錢。袁小毛和李冬平舉起嗩喇，屏足力氣，吹響了悲壯的《飛天之歌》。
山上煙霧嫋嫋，嗩喇聲聲。山下傳來老婆婆淒慘的哭聲：我的乖孫女兒，你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