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 / 3)

第一天出攤霍震霆沒有任何的收獲,他隻會像一根電線杆兒一樣杵在那裏,從不吆喝。等到有人詢問價格的時候他才會說上一句話。“5毛!”除此之外他又恢複了電線杆的身份。

又過了幾天,霍震霆的毛巾生意還是沒有起色,每天兩條三條的賣,這讓他很是上火。

毛小玲很早就注意到這個小夥子了。個子高高的,人瘦瘦的,短短的頭發看起來很有男人氣概。

毛小玲是主動找到霍震霆的“喂,我說你賣東西的方式不對,你得吆喝著賣,像這樣——毛巾,純棉的毛巾便宜賣啦!”

這時的霍震霆像極了是一位闊家的少爺,他鄙夷的看著毛小玲說道“那好啊,既然你這麼會賣東西,你就把我的毛巾都買了去吧,你賣!”

毛小玲的臉紅的不能再紅了,瞪著兩隻大大的眼珠望像霍震霆“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好心的想給你些建議。”

霍震霆有著他解不開的心結,他想不開的是為什麼一個好端端的國企鐵飯碗就這樣的給跌破了。他心裏有氣,他的氣是因為他接受不了自己就這樣從一家人的驕傲變成了街邊的小商販,他的氣鼓動著他不能和毛小玲溫柔的講話“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啊!我意思是既然你這麼會吆喝,你就把我的毛巾都買了去,回頭一賣賺個差價唄!”說罷霍震霆故意的學著毛小玲的腔調高聲的吆喝了起來“毛巾,賣毛巾了!純棉的,便宜賣!給錢就賣!”

“我叫毛小玲。”這是毛小玲最後和霍震霆說的話,別無其他。

一個人開始注意上另一個人,往往可能隻是因為這個人比別人和自己多說上了幾句話而已,霍震霆就是這樣注意上毛小玲的。

傍晚十分,毛小玲一個人將今天未賣出的襪子裝上了自己的那輛三輪車,而後開始用一根扭曲了的發了黑的塑料繩去固定那輛三輪車。那時的霍震霆和毛小玲還不夠討論生活的資格,他們隻能尋求著生存。她瘦小的身軀在此刻顯現的格外嬌小,她連蹦帶跳的幾次,想要把那根烏黑的繩子甩到三輪車的另一側,卻始終未能如願。

最後一次,毛小玲用盡了力氣的展開了她那瘦弱的臂膀,但最終仍是未能將那根繩子成功的拋向三輪車的另一側。“今天是怎麼搞的……”毛小玲喃喃自語到。

一隻手從毛小玲的手裏接過了那根塑料繩,很順暢的拉著那根塑料繩子從三輪車的另一邊遞過。霍震霆他眯眯著煙,嘴裏叼著一根半截的香煙“好了。”

“謝謝你。”毛小玲輕聲輕語的說道。

三元裏是鹽城的新世界,這個地方出過太多的奇跡了。這個不分晝夜依然熱鬧的街道是北京白天的東單夜晚的三裏屯,在這裏流傳過太多的有錢人的發跡史,同時三元裏又是一條物欲橫流的街道,在這裏什麼都可以作為用來交易的籌碼。1998年的一個處女在三元裏賣800塊,俄羅斯的少婦同樣是800塊。這些個漂洋過海從蘇俄來的女人們說著蹩腳的中文,就像是那時我們說的英文一般“爸掰(800)!”

有人痛斥這個社會的黑暗麵,有人批判著這個社會的肮髒,我們僅能從一些正麵新聞中探尋到一絲的幸福。但這才是真實生存,生存就是****橫流,生存就是刀光劍影,生存就是血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