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曹操的演員姓趙名生,演技高超,把曹操的奸詐、陰險,表演得惟妙惟肖。曹知府見自己祖先被侮辱,不覺大怒,當即派公差傳趙生進府治罪。公差欲帶趙生,趙生不明其故,公差遂以實告之。趙生微微一笑,即隨公差進府。
曹知府見趙生昂然而來,拍案喝道:“下等小民,見本府怎不下跪?”
趙生瞪眼答道:“大膽府官,既知曹丞相前來,怎不降階而迎?”
曹知府氣得臉色鐵青:“你,你,誰認你是曹丞相?你是唱戲假扮的!”
趙生冷笑一聲:“哼!大人既知我是假扮者,那又何必當真,為何要帶我進府治罪呢?”
曹知府張口結舌,無話可答,忙賠禮送趙生出門。
■化妝術
秦淮妓人馬又蘭,人稱善歌、善畫蘭、善彈琴,名噪江南,但她平時極少出來會客。
浙江豪富公子慕馬又蘭名,在畫舫中招她來會。馬又蘭先派兩個弟子纖纖兒與湘翠來見。這天湖上畫舫聽說馬又蘭出來了,一時舟船如螞蟻般聚來。馬又蘭後到,紛亂湖麵為之一靜。
馬又蘭見過公子。燈影之下,馬又蘭如仙女下凡傾動南京河湖。公子異常興奮,請馬又蘭唱一曲小調,馬又蘭說喉嚨不適,讓湘翠代唱。唱罷,公子又請馬又蘭畫蘭,馬又蘭又說腕部不適,請纖纖兒代筆。
公子不快。馬又蘭說:“公子降臨,是愛我啊!至於歌,公子遊遍天下,什麼歌沒聽過?至於畫,公子什麼畫沒見過?又何在乎我的歌和畫呢?我要是喉嚨、手腕不痛,正恨不能在公子前獻技呢。”馬又蘭一番話,如鶯歌燕語,說得公子心花怒放。
公子又說:“那你總得有點什麼讓我高興高興啊!”馬又蘭就為公子彈了一曲古調。公子於是一擲千金,與馬又蘭消磨了一個多月的時光。
一天,見馬又蘭在早起的時候,幾乎有半頭白發,頰後也多是皺紋,公子驚訝地問她多大年紀,回答說五十有三。
公子說:“你怎麼不早說?”
馬又蘭答:“公子也沒早問啊!”
又問:“你有什麼技藝?”
答:“隻善一曲琴罷了。”
公子又問:“那麼善歌、畫蘭什麼的都是騙人了?”
又蘭說:“是。”
“化妝也是為了騙人了?”
“那當然了!”
公子無言以對。
■“其母之”妙改“他媽的”
軍閥何應欽在任湖南省代省長時,某年清明節,他去嶽麓山的母親墳前掃墓。由於官方有令,湖南省及長沙市各報均要刊登這一“新聞”,並按規定,這則“新聞”的標題為《何省長昨日去嶽麓山掃其母之墓》。
次日,湖南省及長沙市各家報紙均刊登了這一“新聞”。不過,有10家報紙在刊登這則“新聞”時,將標題中的“其母之”改成了“他媽的”,於是這則“新聞”的標題便變成了《何省長昨日去嶽麓山掃他媽的墓》。
“其母之”為文言,“他媽的”為白話,兩者意思相近,並沒有改變這則新聞的事實。可是,當二者放在這一特定的語境中時,所表達的感情卻有天壤之別。
■揀便宜上當
有個私塾先生好揀便宜。一天,他辮子梢上有個虱子讓學生看見了,就喊:“先生辮子上有個虱子!”
先生一聽,立時臉紅脖子粗地生起氣來:“有虱子咋的?”
學生一看不好,怕挨打,就說:“這虱子像我媽身上的!”
先生一聽,是個大便宜,就追問:“你媽身上的虱子咋到我身上來了?”
學生一看先生臉已變回來,知道他不懷好意,就說:“我媽身上的虱子爬到我爸爸身上去了,從我爸爸身上爬到師娘身上去了,又從師娘身上爬到先生身上去了。”
先生聽了,氣得幹瞪眼。
■奇石
一西域商人往南京販貨,與當地某商人相熟,常至其家。西域客見主人家中花盆架上有一假山石,玲瓏奇崛,有心買為己有。幾次談到此事,主人故意漫天要價,未肯輕易出手。
一日,主人將此石仔細擦洗一番,去其汙垢,揣想更可售以高價。後一日,西域客造訪,一見假山石已被擦洗,連連頓足,長歎不已。
主人問何以如此,西域客告之:“此石原為一寶,可惜被你毀了。石上有十二孔穴,按十二時辰排列,每到一時辰,便有紅蜘蛛於穴內結網。後網結成,前網即消,實為一天然日晷。如今紅蜘蛛損殆不存,已成廢物矣。”言畢,不顧而去。
這類弄巧成拙的事並不少見,狡黠與無知撮到一起,總要生出一些可笑而又可怕的事情。
■舊巷笛聲
某處舊閭巷,有人以賣餅為生,以吹笛為樂。所賺不多,僅得溫飽。每日收攤即歸臥家中,吹笛自娛。笛聲了然動人,徘徊深巷,如此有多年矣。
其鄰家有一富人,暗察賣餅者為人謹慎,可委以經營之托。一日,富人對賣餅者說:“賣餅利薄,何不另擇他業?”
答曰:“我賣餅甚好,為何要做他想?”
富人卻道:“賣餅好是好,但無餘錢積蓄,日後不幸有疾難之事,你將如何應付?”
賣餅者沉吟之下,問:“先生有何見教?”
富人告之:“我給你一千緡貸金做本錢,可經營一樁大生意,比你賣餅獲利多矣。”
賣餅者當即婉拒,然富人再三勸說,終於允承。未幾,生意上手,巷內不再聽到笛聲,卻聞算盤之聲劈拍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