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天總有下人們來為廖老司整理儀容,但屍體表麵的皮膚卻是越來越幹癟。
這身壽裝看起來不太合身,褲腿子有點短。廖老司僵硬的幹爪平放在棺材兩側,雙眼緊緊閉著,麵色如同死灰。
無雙捂著鼻子站在眾人身後偷眼觀瞧著,他不算是明月寨的朋友,所以也不必向廖老司敬酒叩拜。
“廖兄,是不是給老爺子換身壽裝?不太合身吧?”無雙說。
“讓無雙兄笑話了,爺爺走的匆忙,這都是臨時做的衣服。”
“哦?瘟疫?”
廖海晃晃腦袋。
“意外?”
廖海又晃了晃腦袋,想跟無雙說什麼,但看身邊人多嘴雜又沒張開嘴,隻能暫時陪著其他賓朋祭拜爺爺。
“我說大海呀,不是叔叔挑理,你爺爺好歹也是咱們苗疆中最偉大的老司,在這三山九寨中提起廖老司誰敢不豎大拇指?你是不是得給大夥個交代呀?”石波代表金銘寨敬香,三叩頭,禮畢後責問廖海。
“石波,我警告你,別在這兒鬧事?給你交代?大海需要給你交代嘛?交代什麼?”喬遷瞪了他一眼。
“嗬嗬……喬大善人這不是開玩笑嘛?就算是漢人死了,不也得醫院開個死亡證明嘛?咋死的呀?是病死的?還是說被害死的呀?”石波話裏有話,暗指有人加害廖老司。
“石波,你什麼意思?”
“沒啥意思!我覺得廖老司死的蹊蹺,難道不該給我們個說法嘛?咋地?你喬遷現在連我們苗寨的事都要管嘛?”
雙方爭吵越來越激烈,要是從前喬遷實在沒興趣跟他理論,可這石波竟然派人加害自己孫女,他現在可是已經把石波看成自己最大的敵人,所以不管石波說啥,喬遷都是睜半拉眼珠看不上他。
“諸位前輩,諸位叔叔,說實話,我爺爺走的匆忙,是我這個做孫兒的錯,爺爺是第二天早上發現已經咽氣的,沒有任何征兆。”
“大海,你這麼一句話就完事了?那可不行,我還說廖老司是被人加害而死呢!我得驗屍!”
廖海被石波的無理取鬧氣的渾身顫抖,可當著眾人的麵又不敢發作,他咬著牙憋了老半天硬是沒說出來話。
“廖兄,這種時候最好同意他的要求,你不讓他驗屍就說明你心懷鬼胎,如果他驗屍沒有什麼發現,那就是他對你爺爺的屍首不敬。”無雙小聲提醒他。
“可……這……”廖海猶豫不決,這樣做確實是褻瀆廖老司。
無雙說這話可不是向著廖海說的,廖老司的屍體有些古怪,別人看不出來無雙還看不出來嘛?其實他也懷疑廖老司的死有蹊蹺。不說別的,死了十天的屍體怎麼可能沒有屍斑?而且靈堂中彌漫的臭味並不是屍臭,而是死魚的腥臭。
“好吧!”廖海最終還是同意了。
石波咧著嘴角雙手探入棺材裏,從廖老司的脖子處一直往下摸到腳丫子,甚至連鞋都沒放過。看他這樣哪裏是驗屍?分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