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背上家夥事,都給我站好了,今兒晚上不許給咱們段家丟臉!”段子瑞欽點了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家將站作一排。段家別看家道中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裏邊還是有幾杆子槍的。
“子瑞,你帶這麼多人幹嘛呀?咱又不是去打小日本,都散了吧,來幾個幫我抬魚框的就行。”所有人都到齊了隻等他一人。
那咻懷裏抱著黑子,黑子閉著眼睛喉嚨裏咕嚕著享受著主人的撫摸,仿佛對那誘貓的腥味一點都不感興趣。
藍彩蝶與楚天月走在最前邊帶路,一行人向那破廟的方向走去。那座破廟距離皋蘭山可不近乎,段家的小貨車一直開了一個多小時,然後把他們扔到了一片大戈壁灘上,剩下的路隻能靠腳丫子量了。
孤零零的黃土高坡上寸草不生,到處是一片沙黃的景象十分淒涼,皎潔的夜色灑在黃土坡上,腳下是一片白花花的淡芒。藍彩蝶神氣地挎著無雙的胳膊,就好像是在對所有人宣誓主權一樣。
“無雙,一會兒就這些魚能賄賂那些野貓嗎?它們可凶了。”楚天月說。
“我也沒想賄賂它們呀,有黑子呢怕啥?”
那咻笑了笑,還是懷抱著黑子撫摸著它光滑的背毛。黑子是月影烏瞳獸的後代,是貓中之虎,是天上的靈獸。有它在,世間的所有貓兒必定俯首稱臣。
那咻的情緒不太好,因為白天睡覺時候做了個怪夢,夢到自己最喜歡的黑子用那鋒利的爪子踩在他的脖子上對它呲牙咧嘴的咆哮著。它身後是一群野貓,黑子就用自己鋒利的爪子一下下劃破了主人的血肉,它猙獰的笑著,笑的就像個女鬼一樣。
那咻嚇的險些從房頂跌落下來,這是他的習慣,很少睡在房間中,他流浪慣了,就算沒有地方睡,有棵可以依靠的樹杈都行。
他出了一身冷汗,側眼看了看黑子,黑子坐在他身邊坐的挺直流,昂首挺胸地頭衝著西邊漸漸升起的一輪圓月看著,就好像那黑洞洞的眼睛重新恢複了視覺一樣。
“黑子,看什麼呢?能看見嗎?”那是失落的靈州古城的方向。
喵嗚……喵嗚……喵嗚……黑子淒涼的嚎叫著,仿佛血液中的回憶漸漸被喚醒。
那一刻,那咻對自己心愛的貓兒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這裏才是它的家,它要找到家鄉了,還會陪在自己身邊嘛?
一路上那咻忐忑的抱著黑子,黑子也還像從前一樣很享受主人懷中的溫暖,咕嚕個不停。他有些後悔了,真不該帶黑子來大西北尋根,可這裏是黑子的故鄉,他不能剝奪它對故鄉的渴望。
“那咻,怎麼一路上不說話?有心事?”無雙把那咻當弟弟看待,見他默默不語低頭走路,關切道。
“沒什麼,可能是想素姐了吧。”他回道。
“嗬嗬……過幾天沒事了你就先回去,你們小兩口也算是新婚燕爾了,是不該分離太久的。”無雙安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