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丫的臉頰滑下一行灼淚,她默默背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小爺,我們該走了,時間不早了,再不辦完二爺肯定要著急。”這個男人再好,注定也不是屬於她的。馬家人對盜門生生世世為奴為婢無怨無悔,衝著這份幾世的忠誠,馬丫也不敢逾越這條主仆間的鴻溝。
穿過這片茂密的森林,前邊撲麵而來的是清新的水氣與嘩啦啦的流水聲。再往前走,就是一道山梁橫在當中擋住了去路,山梁下是一汪緩緩流淌的清澈泉水,那泉水是橢圓形的,好似一道月牙一樣平靜。
“麝鹿群呢?都跑哪去了?難道它們會爬山?”馬丫不解道。
麝鹿極其珍貴,當地的獵戶也很少有人打到一隻,並不是說麝鹿都很敏捷,能夠逃脫獵人們的捕殺,而是這裏環境很特殊,這裏是大興安嶺,純粹的原始森林,不管是少數民族也好,還是當地的這些滿族獵戶也罷,他們都要遵守大山裏獨特的信仰。敬畏山林中的精靈們。他們的畏懼很多,五仙不能打,麝鹿不能打,因為這些都是靈獸,是保佑他們的林中仙獸。得罪了這些家夥會受神鬼詛咒的。
山鬼是個啥沒人能說得清,有人說山鬼就是興安嶺人熊,也有人說山鬼就是麝鹿王。
無雙圍著這口泉眼仔細琢磨著,總覺得這口泉眼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似的,可不管怎麼想也難以從記憶深處尋到根源。
他詫異地看著馬丫,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腦袋裏很亂,無數的影像不停地湧入大腦。
荒野中,一個蒙麵黑衣人手持雙刀好似暗夜中的殺星一樣,他孤零零地站在泉水中,任憑那冰冷的泉水侵蝕他那顆早已沉睡了的善良靈魂。一股冷風吹過,把他的黑巾吹落,那暗夜中的殺手竟然有一張跟無雙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蛋。
“啊!”無雙大叫一聲從恍惚中警醒過來。
“小爺?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馬丫摸了摸他的額頭,他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我看到他了!這是他的家!”他的心砰砰亂跳。
“他?他是誰?麝鹿王嗎?”馬丫隻是個平凡的山裏姑娘,沒有爺爺的那一雙慧眼。
“是殺魁星!他就是我!我就是殺魁星!他跟我一模一樣,那是我的前生!他的眼神好冷漠,沒有任何人的感情流露。我不想變成他。”
馬丫安慰他說,小爺不會的,小爺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漢子,小爺是盜門魁首,怎麼能是殺魁星那樣的惡魔呢?他殺人如麻凶殘至極,比鬼怪還要可怕千百萬分,你別多想了,你不可能是他。別聽那些家夥胡說八道。
無雙伸手從胸口懷兜裏掏出了那塊雨花石,雨花石上還殘留著蛇朗的鮮血,黏糊糊的。他俯身下去,用這清泉的水慢慢洗淨了雨花石,頓時,那塊潔淨的礦石表麵反射出了他的影像,倒影中依舊是那個手持雙刀的蒙麵黑衣人,哪裏還有無雙的半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