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底是什麼樣子呢?有爸爸媽媽,有孩子,有吃有喝,不一定豪華,卻溫暖,不一定天天柔情蜜意,卻可以自由自在地放鬆,待在家裏,感覺是溫暖、放鬆、安全的。這就是我們人類繁衍的動力。明明知道會有無窮無盡的責任,大家依然願意組成一個家庭,並願意共同養育孩子,生生不息!
不知不覺,秋季到了,窗外的銀杏樹一片豔黃,一片片扇形的樹葉在枝頭勾勒出一幅別樣的圖畫,會人心曠神怡。在陽光明媚的初秋,人們穿著長袖襯衫,挽起袖管,三三兩兩地在樹下散步,鼻尖上微微滲出些汗珠,一切顯得那樣美好和安然。湛藍的天空時不時飛過一隻花喜鵲,停在枯黃的草地上四處覓食,在公園裏經常會看到一家三口鋪上墊子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悠閑地度過半個白天。
馬曉東有些恍惚,從到韓國進修開始,到現在和李萍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已經一年有餘。從一開始重獲自由的快樂到現在,心裏開始有了逐漸擴大的空洞,或許是隨著年齡的增大,對於生活的追求變化又有不同。馬曉東由衷地覺得自己像隻落單的猴子,在城市裏孤零零地遊蕩,忙碌的工作、融洽的同事關係,包括與楊思明的精神交流都遠遠不能填補這種越來越強烈的空洞!每天夜裏回到宿舍,打開所有的燈,依然覺得孤獨得發慌!周末李萍和妞妞過來,下班時老遠看見宿舍的燈光亮著,心裏那種踏實感無與倫比!原來人永遠是群居動物,向往自由是一種想當然的衝動,當真的自由時,會發現生活是多麼落寞與孤獨。
馬曉東告訴楊思明這種感覺,楊思明說:“你的老婆真的很幸福,你是一個例外的男人!”
馬曉東說:“我沒有覺得我有什麼例外,或許其他男人也是同樣的感受,隻不過你和我都不了解他們!”
楊思明說:“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男人們都是不成熟的,不戀家,不明白老婆的感受,隻要給錢、養育孩子以及不離婚,就是他們認為的好男人、好父親、好丈夫的楷模!”
馬曉東發了一個發呆的表情過去,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做到這三點已經真的是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的楷模了嗎?”
楊思明有些落寞,說道:“事實的殘酷就是如此,女人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馬曉東說:“女人要求的東西過於細致,很難有男人能夠做到。與其不切實際地幻想,不如認清現實、把握身邊的小日子比較好!”
楊思明說道:“夫妻要在一起才像個家,考慮一下在你的城市安家吧。總要有人犧牲,長此以往,孩子缺失父愛,夫妻也會日漸生疏!”
馬曉東說:“確實,我也模糊地有這種感覺,你說得對,我跟老婆商量看看!”
楊思明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
周末的時候李萍和妞妞來了,馬曉東回家走到小區門口,遠遠地看見房間的燈光亮著柔和的光輝,心中湧起一種暖暖的幸福感。他三步兩步爬上樓梯,打開房門,妞妞一頭紮進馬曉東懷裏,邊喊著爸爸,邊親著馬曉東的臉。馬曉東緊緊地抱著妞妞,李萍走過來,隻見她頭發紮成一個馬尾,穿一件黑色的針織衫,腰間係著一條粉色碎花的圍裙,依然是質樸的樣子。她輕輕放下拖鞋,抱過妞妞,說道:“飯菜都做好了,洗手吃飯吧!”
馬曉東連忙說好,內心湧動著一股強大的幸福的暗流,兜兜轉轉,自己終究還是明白自己要的幸福是什麼。人的一生看似很長,過起來其實又很短,在看似漫長而實際短暫的人生旅途中,一時的迷失方向實在太過於常見了。隻是有些人在兜兜轉轉中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前路也找不到歸途,而有些幸運的人卻可以。陌生對於我們來說終歸是一種誘惑,吸引我們的總是一種未知的誘惑,不是誘惑於美麗就是誘惑於傳說。洗完手,馬曉東走到餐桌旁坐下。李萍做了兩菜一湯的家常菜,一個紅燒肉燒百葉結,一個幹煸四季豆,一個白菜豆腐湯,馬曉東心裏暖暖的,每一樣都是自己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