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更好。
老三不一根筋地惦記著沈春柳,自己總有辦法讓他得償心願的!
薑老太太悠然自得地哼起了故鄉的小調,慢慢悠悠地給自己裝了一袋煙,哼了兩聲,就心情愉悅地開始抽煙。
三兒子既然不傻,自己當然要為了他好好謀劃謀劃!
薑大地見薑老太太很顯然已經被擺平了,趕緊找了個借口告辭了。
滿懷心事地回到三房,卻見家裏鍋清灶冷,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這幫人都哪去了?
他拎起一個搪瓷茶缸子,剛想往地上摔,製造點噪聲出來,發泄一下心中燥熱的無名火,卻突然看到地麵上一小灘血跡。
血跡沒有完全幹涸,有些地方還是新鮮的液體,但是另外一些地方,卻已經凝固發黑了。
他被洶湧忐忑的感情幾乎封印了的記憶,突然一下子清晰起來,想到小兒子腦袋上那個長長的口子,心中不由得一痛。
對啊,家裏沒人,是因為他們都去了醫院了吧。
也不知小兒子現在的傷勢怎麼樣了?
他們娘幾個,身上帶沒帶夠錢?
現在小兒子有沒有事?
送醫院送的還算及時,性命大概是能救得回來的,隻是不知這打在腦袋上,會不會留下啥後遺症?這萬一要是打傻了,可怎麼辦呢?
小蓮是個好女人,可是她那幾個孩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尤其那個小子,小小年紀,竟然那麼心狠手辣。
七寶還那麼小,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以後,萬一小蓮真的點了頭,樂意嫁給自己了,這小子不會在飯菜裏頭,偷摸地給自己個兒下砒霜吧?
薑大地心頭悵惘,迷糊了一陣,傻笑了一陣,又歎息了一回,最終到底還是拿了工具,把地麵拾掇幹淨了。
然後到底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穿好了衣裳,奔著縣醫院就去了。
他之前恍惚聽著,好像是六丫那丫頭,張羅著要把小兒子送到縣醫院呢。
也不想想,這去一趟縣醫院,得糟禁多少錢呢。
六丫說是她四丫姐在縣裏,有啥事辦起來方便。
而且,縣裏的醫院是條件最好的醫院,不直接送到最好的醫院,怕把七寶給耽誤了。
薑大地恍恍惚惚地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也沒有搭車,自己腿兒著就走到了縣醫院。
到了地方,鼓足了勇氣,一路跟人打聽著,總算是找到了七寶住院的病房。
進屋一看,七寶小小的一個人兒,躺在病床上,隻占了一小塊兒地方,讓整個病床都顯得有點兒空空蕩蕩的。
孩子手背上紮著吊針,吊針架子上掛著的葡萄糖**子,還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著藥水。
沈春柳一雙眼睛,腫的跟兩個桃子似的,本來眼睛就不算大,現在更是隻剩下了兩道縫,看著讓人不由得覺得又是心酸,又是懊惱。
真是個沒用的女人,遇到點兒啥事兒,啥章程都沒有,就知道抹眼淚耗子!
薑大地進了屋,咳嗽了一聲,沈春柳看了過來,雙眼被她哭得有幾分模模糊糊的,現在淚水也還沒有幹。
她恍惚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是自己家那個遇到事兒了竟然不往前衝的儍老爺們兒。
忍不住一腔委屈都化作了憤怒:
“你來幹啥來了?”
“來找你離婚。”薑大地心中應道,嘴上卻沒敢這麼說,隻是把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