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3 / 3)

我假裝不勝酒力,開始緩緩的流淚,用微笑的表情緩緩的流淚,看到他錯愕的神情,我用微微有些口齒不清的聲音低低的講述母親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我緩緩的解開衣服,轉過去將睡衣扔在地上,讓他看母親的酒杯跟砸出的傷痕,也讓他看我十四歲的身體和皮膚。

他曾經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看著我布滿傷痕的身體,他幾乎哽咽,但是我感覺得到,他的體溫上升了。十四歲的我,已經是個年輕的女人,我轉過來看著他,他屏住呼吸看著我,我慢慢的靠在他的懷裏:“我喜歡你,你是第一個稱我為公主的人。”

他想要推開我,可是我沒有允許,我抬起頭,咬住了他的下唇,木桐的味道在他的唇上,之後這酒成了我一生的最愛,看著他有些迷離的眼睛:“我喜歡你。”

一切又是那麼順理成章,隻是這一次,事情結束的時候,縮在角落哭泣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將我摟在懷裏,開始講述他曾經困苦的過去,我聽著,將這一切記在心裏,我想之後我經商的手段,有很多地方和他很像,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交談。

他與母親疏離了,母親渾然不覺,我看著他逢場作戲,心裏莫名的抽痛,他是多麼優秀的男人,我要得到他!要麼將他從巔峰拉下來和我站在一起,要麼我就自己爬上去!那時年幼,我選擇了一條錯誤的捷徑,十四歲的杜安邦蹲在衣櫃裏,拍下了一切。

影像流傳出去之前,我先將這一一切放給我的母親觀看,我坐在一邊,抱臂冷笑,看著她長大了嘴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犀利的慘叫著,她的承受能力真差!我的承受能力一定不是遺傳自她,因為看到這一切她竟然崩潰了,而經曆過之前種種的我竟然仍舊好好的活著。

杜安邦是個單純的笨蛋,他將影像流傳了出去,夏勝輝遭遇了一次商業競爭的慘敗,他坐在沙發裏頹然的看著我,母親已經去了精神病院,我並不關心她的去向,隻是突然開始害怕,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把我和他的關係推到了懸崖邊。

“你走吧。”

我去了孤兒院,我告訴杜安邦:“我要爬上這世界的巔峰。”杜安邦激動的看著我,他以為我是為了匹配他,他不知道我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我要和夏勝輝站在一起!

而今天,我終於如願,走了多少彎路,傷害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終於還是做到了,他也終於被我得到。

“起來吧,咱們去美泉宮,我要帶你吃茜茜公主最愛吃的巧克力。”他笑著,起身去洗澡,我賴在床上看著形狀奇怪的窗戶,為了能夠最大限度的領略維也納的氛圍,我提前一個月定了白水屋的房間,好容易插隊才租到了一間。

我抓起IPAD,新聞下麵還帶著一條小新聞,杜安邦登記了,和那個土包子結婚了。我愣了愣,手指有些僵硬的點開,土包子還是那副樣子,杜安邦的笑容卻有些陌生,我回想起那天他給我打的那個電話,心裏仍舊有些難過,他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讓敞開所有心事的人,在他的麵前,我無所顧忌的展示自己的醜陋和黑暗,他卻總是那麼中規中矩,帶著一臉難過的表情看著我,他的表情總能讓我心情複雜,一麵為他的難過而感動,畢竟這是唯一一個肯為了我這樣的人難過的人,一麵卻又憎恨他的難過,他襯托的我更加肮髒。

而這個為了我受傷落淚的男人,為了我犯錯難過的男人,照亮我黑暗童年的男人,這個一直跟在我身後給我帶來一點點卑微幸福的男人最終也離開了我。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我微微一笑:夏勝輝,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一生和全部,他們都不知道,鄭梅雪嫁給你的那天,就成了一無所有的孤家寡人,可是他們也不知道,從沒在公開場合對我假以辭色的夏勝輝,早在二十年前,就將遺產和保單的受益人全都寫成了“鄭梅雪”。他簽署那些文件的時候,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我將手墊在脖子後麵仰頭看著波浪起伏的房頂,笑了出來,大約是夏勝輝的這個舉動,才讓我這麼肆無忌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