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棺中子(1 / 2)

好舒服,我愜意地環住自己,仿佛是躺在一股暖流中,身下異常地柔軟而溫暖,我貪戀著這舒適的感覺,遲遲不願意睜開雙眼。

神智漸漸清明,我閉著眼歎了口氣,大哥永遠不會明白,我這個人其實很懶,隻要吃飽穿暖,能隨心所欲地收藏我心愛的古籍珍本就夠了,對李家當家的那個位子我沒有太大的yu望,他的對手從來就不是我。

萬般不願地睜開雙眼,頭頂是黑沉沉的古老的木質屋頂,我難以置信地眨了眨雙眼,欠身坐了起來,四下望去,四周空蕩蕩的,隻有地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油燈,火苗搖曳,透著神秘的氣息。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饒有興趣地數起地上的大燈,七盞,這個數字讓我的心格登一下,視線下移,寒氣順著背脊冒了上來,小手小腳,隻有三歲左右雪白男童赤裸的身體躺在了一個小小的檀木黑棺材裏,我舉高手臂,愕然地看著細嫩的手臂發呆,良久,才醒過神來,天,這是我的手,我笨拙地趴到棺木上,試圖爬出剛剛我還覺著溫暖的黑盒子,現在我隻想快快逃出去。

吱呀,門開了。

蒼老瘦弱的李淳風走了進來,他憂心忡忡,今天是第七天了,用七星延命術挽救孫兒壽遠之命,他也是萬般無奈,壽遠一出生,他為之占命,破軍落於六親、田宅宮,主六親無緣,多離少聚,一生病苦,死於非命。果不其然,壽遠落地後,兒子兒媳相繼故去,可憐他命理世家卻破解不了天命,壽遠自出生以來就是疾病不斷,數度險些斷氣,他使出渾身解數,祈福延命,皆是無效。七日前壽遠再度無緣無故地陷入昏迷,他排出最後一陣傳自諸葛孔明的七星延命陣,祈求上蒼憐憫李家,莫讓他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七日下來,太史令李淳風蒼老了許多,臉上皺紋深深,麵色灰白。

木然地抬頭起,李淳風目瞪口呆,隻見孫兒壽遠正憋紅了臉吃力地爬在為他定做的小棺材上,小臉上滿是猶豫不決,嘴裏咕噥著:“掉下去,一定很痛。”

我沒有思考太久就麻利地移動小手小腳跳回小棺材裏,沒辦法,我就是怕痛。

“壽遠。”一個飽含激動與興奮的蒼老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

我坐在棺材裏厚厚的墊子上,仰高小小的頭顱,嘶,好醜的一張臉,一張涕淚縱橫的老臉險些貼了上來,我怕怕地後坐倚到棺材板上,偏著頭想了想,要不要騙他呢?眸光掃到老人全然欣喜雀躍的神情後,胸口一悶,任性地讓唇角溢出邪氣的笑容。

李淳風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凝結,“你是誰。”

我奶聲奶氣地說道:“李乘風。”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麵前的老人呆楞了很長時間才顫抖地開口:“你是遊魂?那壽遠呢?”

我快樂地點頭。

“不知道,我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壽遠死了嗎?”

“不知道。”

老人麵上現出深深的絕望,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背彎了下去。

我有些惡毒地說道:“你想殺掉我讓壽遠回來嗎?七星延命術失敗,壽遠注定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