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話中的冷酷讓阿越也不禁有些膽戰心驚:“乘風你——。”
“俗語言擒賊先擒王。阿越,你怎地這麼糊塗,劉伯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危不惜拋卻自身安危舍身誘敵,此時這正是殺那可突於的好時機,咱們莫要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才是。”乘風低聲遮遮掩掩地同阿越說道。語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場中爭鬥二人聽到。
可突於不知這年輕人說的是真是假,警覺地看向劉伯。劉伯唯有苦笑以對。這個李乘風,從進入商隊,除了和阿越偶有談笑,從來都是冷淡自持,誰也不知他底細來曆,剛剛他以一闕清詞暗助自己已是出乎意外,誰知這會兒他又想做什麼。但,劉伯心神一動,李乘風說得沒錯,再鬥下去隻怕自己定死於這可突於之手,自己身死事小,卻要有負東家重托,就是死後也難有麵目再見東家了,若是——,劉伯眼中猛然現出絕然之色,掌風一轉剛猛熾烈,全然放棄自身防護,竟是死纏之勢。可突於心下駭然,再無一絲懷疑。
乘風恰在此時揚聲道:“我數三聲,二位再若不退,在下可要放箭了。一......二.......。”
劉伯目光凜然,一掌拍出,無一絲退後之意。
“好。”可突於大笑出聲,隨即大喝一聲,收刀出拳,拳出如濤,剛猛方正,無一絲花俏,端端正正地迎向罡風猛烈的掌風,拳勁掌風相交,驚起一片狂風怒濤,罡風四溢,兩人齊齊後退三步。“三”乘風音方落,就好似他二人應聲分開。
乘風微微一笑,低聲道:“還不讓劉伯回來。”
阿越連忙喊道:“劉伯,您老請先回隊。可突於大人,請給我方一柱香的時間,是戰是降,容我方商議再定。”
可突於驚魂方定,大方地道:“好。”
劉伯生死關頭走了一遭,罷手後方覺後背衣服盡濕,抬眼看了一眼可突於,心下黯然,錯過這時,再殺可突於再無機會。
“劉伯。”阿越焦急地大叫。
劉伯靜立片刻,回轉身形歸隊,背影竟似疲憊不堪。
走入商隊的防禦圈,迎上乘風從容淡定的笑容,劉伯心中一凜,也許這個年輕人剛剛並非是說說而已,對乘風劉伯升起幾分警惕防備之心,麵上雖然聲色不露,但看向乘風的目光冷然深沉。
阿越擔心地迎上欲扶住劉伯,劉伯擺了擺手,環視商隊眾人歎息道:“劉某無能不能護得諸位平安,今日隻怕要累諸位身死異地了。”
“劉伯。”阿越心中側然,上前一步叫了一聲劉伯。
劉伯瘦削陰沉的老臉上神色稍緩:“阿越,唯今之計隻有突圍一途,可夜狼軍向來以作戰勇猛著稱,突圍亦是凶多吉少,在場之中能回到檀州的隻怕十無其一。”老人說到這裏停住,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眾人,深深地一鞠到底道:“今日還請諸位陪劉某戰這最後一場,若諸位之中有人能活著回到檀州,莫忘記稟報東家,就說,就說劉某有負東家所托了。”
“大管事。”眾人齊聲肅然道:“屬下願追隨大管事,請大管事下令吧。”
“好,我們兵分兩路一齊突圍。張護衛你帶一路向西,我帶一路向北,脫身之後,大家回營州彙合,此地離營州隻兩日路程。”劉伯頓了頓“若是三日之後我還沒有到營州,你們就自行回返檀州向東家稟報。李公子。”劉伯看向乘風,心中劇烈交戰,麵上神色數變。乘風注視著劉伯,蒼白的麵上亦是神情古怪。
劉伯思索良久才萬分艱難地道:“李公子,請你隨張護衛一路突圍。至於阿越,你就跟著劉伯吧。”
阿越輕輕鬆了口氣,麵色欣然地拍了拍乘風的肩膀道:“乘風,你跟著張護衛多加小心,咱們營州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