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我們專撬岩石,取縫裏的泥沙搓洗,每天的淘金量均達五克以上。照此幹下去,今年回家人平至少都得掙下三千元錢。因而,對劉洪的死,大夥在開初幾天心裏悵悵然然總是平靜不下來,但隨著近幾天收益的逐漸提高,不管有多累心裏也好受了許多。
真他媽奇怪?半夜裏我猛然給憋醒過來,拚命想拉屎;可一抬頭望見外麵明亮的月光,嘩啦嘩啦的水響,就聯想到了劉洪的墳堆,渾身上下毛骨悚然害怕極了。“咕嚕嚕”肚皮翻江倒海隱隱痛了起來,一股勁勢不可擋直往肛門衝。我咬緊牙關極力壓抑著,狠著命衝了出去,沒跑幾步就拔下褲子稀哩嘩啦拉了起來。盡管月掛中天,銀輝傾瀉得山野寧靜安然,遠處有潺潺的水聲和偶爾馬牛的哞叫聲,我仍膽顛心驚地埋頭蹲了好一陣子,心裏才鬆了口氣。一摸褲兜,沒紙。再四處搜尋,什麼可供揩擦的東西都不見,隻好揀兩片石塊應付應付。當我摟上褲正欲回窩棚時,隱隱聽到我們淘金的地方有鋼鍁時起時落的碰撞聲。驀地一驚,怪不得今天早上起來,發現金槽位置不對,原來是有人半夜偷淘我們的金礦。於是,我趕緊鑽進窩棚將表哥搖醒,一說大家都紛紛坐了起來。怎麼辦?表哥說,別鬧這麼凶,我與釧先去探個明白,看究竟是哪些人不信邪敢來掏我們的窩子?
聽表哥一說,我的肚子好象就不疼了。兩人躡手躡腳來到一大堆石頭後麵隱藏起來,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他娘的個X,表哥罵一句又忍住了。我自然認出是兵團曾動手打過劉洪那幫人。可是,他們八個人,怎麼才六個人,還有兩個呢?突然,表哥將我肩膀一拍。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男一女在相距我們一百米的壕溝裏正相擁著嘴對嘴地親吻,漸漸那小子的手在女的胸前破衣而入,揉得那女的下體緊貼著他一個勁地扭。緊接著,那男的終於解開了女的牛仔褲帶,光光的屁股突地暴露在我們眼前……誰知,就在這關鍵的時刻,我的肚子又咕嚕嚕直倒,憋得肛門難受,隻好拍拍表哥的肩,扭轉頭找個地方拔下褲子又拉了起來。
回到窩棚,表哥問我怎麼辦。我說怎麼辦?他們人多,我們人少,與他們明著較勁肯定吃虧。他們既然夜晚偷著淘,說明他們也自知理虧。地裏麵的寶藏多的是,誰又能獨吞得了?他們偷著淘也同樣賣力氣,不如來個順水人情,我們淘白天他們淘晚上,怎麼說夜晚幹活沒有白天幹起來得勁。王雙倫說,你這種觀點我不球讚成,如果他們越淘越多,等這幾個月夜一過,肯定要得寸進尺霸占地盤。那你說怎麼辦罷?反正他們人多我們人少,硬拚又打不過人家。操,還沒有辦法收抬這幫刁人?他今晚淘我們金窩,老子明晚上就端他們的地窩!表哥的口氣咄咄逗人,大夥都直愣楞地望著他說不敢言語。
實施表哥的報複計劃是在第三天晚上。月光比前夜還要明亮,表哥與我一道照例潛伏到那堆大石頭後麵細心地觀察了好一陣子,除距此一百遠的壕溝裏不見那一男一女做愛外,八個人都在上上下下一鍁一鋤緊緊張張地忙碌著。表哥拍了拍我肩,手一揮就順道翻山粱直奔來到那幫人的窩棚附近。早恭候於此的王雙倫和筲箕娃二人立馬彙報了周圍相鄰有幾個窩棚,但離的較遠。
於是,筲箕娃與王雙倫在前帶路,我們輕手輕腳就鑽進了這座軍用帆布帳棚,打開手電一照,裏麵鍋碗瓢盆氈子被子凡我們有的應有盡有,一排壘得整整齊齊的麵粉將室內隔成一大一小兩間屋。我們不容置疑率先將棉被氈子卷走,再將二十多袋麵粉也搬到野處埋藏了起來。有趣的是筲箕娃將三位俏妹子的衣襪褲子和衛生用品都一並卷走,還在他們煮飯的鍋裏擻了泡尿。我說筲箕娃,別做得太過分,要是他們真懷疑上我們,必定要找我們拚命。表哥說這幫刁人得罪的人多得很,經常偷宰哈薩的牛羊,拿別人的工具,霸占人家的地盤,怎麼也懷疑不到我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