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炳榮拿起多寶架上的白玉筆架嘖嘖稱奇。
那日之後,多寶閣重新被打掃過,上麵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白玉鎮紙,而是擺滿了各種珍稀擺件,隻不過,人都死了,擺來何用?
“張大哥,你讓開一下。”溫顏出聲道。
“做什麼?”張炳榮莫名地向側走了幾步。
溫顏上前,將他剛剛把玩的和田玉筆架山拿了起來:“喜歡嗎?”
張炳榮:“怎麼?”
“喜歡就拿好。”溫顏將筆架山遞到張炳榮的懷裏,微微後退一步,猛地拔出腰刀,清叱一聲,一刀就砍在了多寶架上。
上好的金絲檀木多寶架竟然被溫顏一刀劈成兩半,上麵的珍稀擺件“稀裏嘩啦”掉到地上,發出環佩相擊之聲,大多沒有逃脫碎裂的下場。
張炳榮目瞪口呆:“你……你瘋了!”
“張大哥,你難道沒有察覺,這道牆有問題嗎?”
溫顏渾不在意,這些東西不過都是民脂民膏罷了,王元豐那種衣冠禽獸,即便死了,屋子裏也不配擺放。
張炳榮被溫顏的話拽回神來,無比心疼地看著一地碎片,將筆架山輕放在桌子上,才上下打量多寶閣倒塌之後露出來的牆壁。
這處的牆壁,明顯要比其它地方白一些 ,但在低於多寶閣的地方,卻有兩道平直的痕跡,好像在牆上畫出了兩道門。
果真有貓膩。
“張大哥稍等。”溫顏跑出屋子,很快就踅了回來,手中拿著一柄長柄斧頭。
張炳榮再次被驚得眼睛瞪大,大理寺不是第一次到人家家裏辦案,他還沒看到像溫顏這樣粗暴直接的辦案方式。難道那日在這裏受了氣?
張炳榮將和田玉筆架山小心地捧著,離開溫顏幾丈遠,訕笑道:“那個,小溫,你可真是嫉惡如仇!”
溫顏掄起手中的斧子,開山劈路一般,照著牆上砸過去!
“砰、砰!”
有點讓人顫動的聲音,幾下之後,那麵牆就被溫顏砸了個大窟窿,露出黑乎乎的通道來。
溫顏和張炳榮對視一眼,張炳榮上前,一股陰冷惡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一把捂住鼻子:“屍臭?”
溫顏肯定地點頭:“這王公子王元豐,果真不是無辜!”
“我去稟告少卿大人,你等我一等!”張炳榮轉身就走。
溫顏掄起斧頭,將缺口砸得更大一些。
這裏,就是王元豐殺人取樂的所在?
郭姨娘死的太快,他們,還來不及知道這些吧?
隻是郭姨娘身上也背負著人命,紅顏殺又豈會單單放過了她?
待氣息稍緩,溫顏將桌上宮燈舉了起來,矮身鑽入了密道之中。
密道裏漆黑一片,又因著幾日未曾有人進來,有著一股死寂的生冷。
溫顏小心地辨別著方向,感覺自己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路的盡頭是一個個鐵籠,鐵籠前有一張鋪設極其奢侈的雕花大床,大部分的鐵籠都是空著的,隻有一處……
溫顏舉著燈看了過去,正看到屍體膨脹的眼珠,僵黃色的眼珠已經看不到眼瞳,在此時此地,看上去很是恐怖。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身上不著寸縷,皮膚發黑發紫,肚腹膨脹,已經開始腐爛了。
看來這幾日無人處理這屍體,屍體發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