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立刻放人!”
京城的百姓,以嚴謹互為首,這幾天,天天在各大衙門口吵吵嚷嚷,要求朝廷釋放紅顏殺。
京城開封府已經迎著頭皮抓了不少,可如今的百姓,也是滑頭,竟然有人組織領頭,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所以這人抓來抓去也沒個盡頭,牢裏都要滿了。
這些百姓,也沒有什麼大罪,抓進來,也不說是占地方和浪費牢房的。
今兒開封府衙役又如狼似虎地撲出來,嚴謹互剛要跟大家打招呼撤,就見大理寺卿薛清驍和掌正左謙昊出來了,左謙昊一聲大喝,總算止住了吵吵嚷嚷的眾人。
薛清驍拱手,有些憔悴:“多謝各位仗義執言,我跟小溫……咳咳,那人托我給大家捎個話,她既然違背了律法,就應該受到製裁,請各位回去吧,不要連累了各位的家小。”
如今隻有他仗著皇帝外甥帶身份,出入詔獄,他覺得小溫的狀態很差,皇帝舅舅,不會真的砍了她的頭吧?
這幾日他憔悴不已,跟大理寺眾人吩咐下去,能勸的就把百姓都勸回家,小溫不想讓自己的身上背上無辜百姓的血。
“也不知道……小白會怎麼做?”
薛清驍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好像很快就長大了一樣的感覺,很多以前他從來不擔心的問題,總是困擾著他吃不好、睡不好。
他一直覺得人與人交往,最是交心,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複雜曲折?
……
詔獄之中,即便得了薛清驍死命地保護,溫顏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詔獄占了地下三層,常年見不到陽光,若不是空間夠大,怕不是每天都能悶死人。
溫顏的牢房就在地下三層,地下三層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不是抄家滅族,就是淩遲處死!
牢房外火把森森,晃動的光影間,一襲白衣仿佛夢中的幻影,溫顏抬起眼,麵色平靜地看著。
白蘇陌漸走漸進,掏出鑰匙開了牢門,一低頭,走了進來。
溫顏冷笑:“怎麼,少卿大人,就不怕我抓了你,趁機逃了嗎?”
白蘇陌抬眸,一向光華湛湛的鳳眸神色暗沉,嘴角帶著一絲苦笑:“阿顏,我……我不會……”
“是啊,少卿大人當然不怕,我可是少卿大人拚著挨了一刀,親手抓進來的呢,少卿大人為國為民,真是好大的忠心!”
“阿顏,若陛下真的遇刺而亡,天下動蕩,跟你紅顏為殺,可合得來?”
“合不合得來,又如何?父親為他趙家江山鞠躬盡瘁,他竟下旨賜死,我為父報仇,又如何不對?”
“其實我知,你相當心軟。”
白蘇陌席地而坐,自食盒中拿出精致的菜品和一壺酒。
“哈!”溫顏尖笑一聲:“少卿大人不要說得我們似乎很熟一樣,我們……一直都是陌生人!”
公子小白,師兄,白少卿!嗬,溫顏心中冷笑連連,自己曾對他下意識地信任,可最後,是他把自己推入了牢獄之中。若自己如同一般女子,必定認為他傾慕自己,卻不想,嗬,真是諷刺。
“阿顏,我來,是想和你好好喝一杯酒。”白蘇陌定定地看著她,鳳眸裏全是悲憫,仿佛畫上的仙童,正大慈大悲地看著人間。
“斷頭酒還是絕交酒?亦或者,兩者都是?”
“阿顏,我對你的心,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以後,也不會變!”
一個親手送自己上斷頭台的人?
溫顏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明明,明明身死這一條,她早就想到過,可為什麼,胸口還是酸酸漲漲的澀,澀的人難受呢?
“劉澈呢?”
“死了。”
“死了?”
“是,宮中侍衛成百上千,他一個人,如何敵得過人海箭雨,所有的地下出口,都被封死了。”
“真的死了?”這一句,卻不是問白蘇陌,劉澈這個人……她看不懂也不想去看,可是他還是三番兩次救了她的!
“我記得你不喜吃甜,你的母親是江南人士,所以帶了幾個江南的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