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見到過什麼,經曆過什麼,為什麼而苦,又為什麼而幸福。細細想來,似乎是清晰的,又似乎模糊了,像畫家筆下的調色板,紅的綠的藍的黃的,混在一起,調著調著,又變成了橙的紫的粉的青的。色彩在有意無意間把白紙染成了藝術品,而生活的點滴也在不經意間把生命的曲線勾畫了出來。那線條有柔和的,有硬朗的,有彎曲的,有筆直的,有寫意的,有工筆的,還有些是隨意的,有的甚至是別人補上的,這些線條縱橫交錯著,讓你似乎看得到它的形,卻很難發現其中的神。這些線條中究竟有哪些是生命的本質,哪些是虛度的光陰,竟是再也分辨不清的了。但無論如何,過去的都被光陰悄悄地帶走了,留下了這顆略帶敏感又略顯傷感的一顆心,在某些夜深人靜或沉思默想的時刻,無端地總結和回憶起那從身邊流逝的點點滴滴來,當然還會浮現對未來生活會有的一些期許和要求,這生命的線條依舊以獨有的個性在向前延伸著……
就在我對生命的線條做出想象和梳理的時候,許多人物的形象紛至遝來,在我生命的線條中穿行,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妻子兒女、朋友對手、同事夥伴、上級下級……當中還有許多陌生的麵孔,他們像流水般穿過我的生活,留下或輕或重的痕跡,對我的生命軌跡產生影響,並充實了我的生命。回頭看去,和他們情感與思想的交融是我的財富,能擁有他們的親情和友情更是我的幸福,是這些溫情讓人生之路不再寂寞清冷,讓許多生命線條顯現出柔和之美、恬靜之美。然而,也有些線條,當我看到它們的時候,有一種東西觸動了我的心,讓那裏隱隱作痛,不愉快的記憶又重新浮現在了眼前。它們是光陰流逝的無奈、朋友背叛的憤怒、失落情感的苦澀和未達理想的遺憾,就像是生活中的陰影,投射在了過往的印記中,但人生沒有這些又怎麼可能?因而過往了也就接受了,接受了也就平靜了,隻不過是人生百味之四五種罷了。甜,也是品嚐;苦,也是品嚐。
曲曲直直的人生線條,勾勒出了一幅人生的圖畫,隻不過韶光易逝,短短的幾十年並不能完全地注解生命的意義,尤其是我們這樣平淡的生命。雖說也經曆了掙紮的過程、奮鬥的過程、創造的過程,但沒有驚心動魄和引人注目過,也沒有輝煌可言,價值的體現充其量是一頁磚、一片瓦。但不論是哪種生命,其軌跡劃過的地方,也不乏閃光點,不乏酸甜苦辣的生活經曆,不乏高尚的品德和真摯的情感,而生命中最明亮的線條,更無疑是靈魂和行動中那些最美好最崇高的東西。
你看,從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開始,那生命的線條就已開始向前,並以它特有的方式記錄下生命的軌跡,直到你回頭望去,看到它、理解它、並感悟它。也許它會帶你重回過去,也許它會告訴你這一生存在的意義。
線條延伸處,聽得見如竹子一般拔節成長的生命之聲,感受到了那風前雨後都不曾放棄過的生命奇跡。那些過往的青春、奮鬥的足跡、得到和失去的東西,那些留在歲月之中的呐喊、歡笑與呻吟,無不是生命的符號、存在的證據。生命的線條啊!就在這起起伏伏中得到了不間斷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