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眨了眨眼睛,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沒錯,我也隻是一名召喚師而已。”
薑陽夙猛地轉過身,有些狐疑的看向了正朝這邊走來的哈裏曼:“你是不是耍我?”
就在這時,薑月奴已經從旁邊的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走上前來冷著臉低聲道:“夠了陽夙,你今天言行實在太失禮了。”
“沒關係的,薑小姐,我正巧也渴望著有一天能夠領教東方武術。”哈裏曼右手撫胸,朝她行了一禮。
在說到“薑”這個字的時候,他的發音有些艱澀,顯然是不太適應封陽語的特殊讀音,但也勉強算得上清晰。
隨後他將目光重新投向薑陽夙,表情平靜:“但我需要提醒您一下,薑先生,您可能並不完全理解我們蘭斯帝國的文化。”
“在宴會上扔手套,是向對方發起挑戰,這點並沒有錯。但這種情況一般隻會發生在雙方有矛盾,或者某一方感覺受到了侮辱,需要維護自己的榮譽和尊嚴的時候。而這種決鬥,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的。除非兩敗俱傷,不然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薑陽夙愣了一下,看他的表情顯然原先是不知道這個舉動的含義的。
薑月奴向前走了兩步,微笑著做出了回應:
“看來我們兩國之間的文化確實有很多差異。在封陽,我們一般都是‘切磋’或者‘比試’,彼此的目的往往是通過交手來增長自己的武藝。往往有‘以武會友’,‘不打不相識’等說法。”
“也就是說以決鬥來交朋友嗎?”哈裏曼挑了挑眉毛,頗感興趣的笑道:“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傳統,我很喜歡。”
周圍的人聽到薑月奴的解釋後,紛紛也露出了笑容,估計也都是放下了心來。
在稍微緩和下來的氣氛中,凱瑟琳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半精靈少年範倫丁正靜靜的站在那兒,純真如小鹿般的琥珀色眼睛望著這邊的人群。
......
這場短暫的鬧劇很快就結束了,人們重新散開到別處,組成了與之前不同的小團體,彼此微笑交流著。
凱瑟琳這次倒沒法躲在一旁了,她被兩名少女熱情的招呼著,聊起了自己小時候練劍的過程。
在某個短暫的空檔,她低頭在懷中的小灰狗耳旁說了些什麼,然後將它放在了地上。
那隻小灰狗輕快的邁著四隻小短腿,悄咪咪地跟在了薑陽夙的身後。
悠揚的音樂聲中,熱情洋溢的討論聲中,倒是沒人注意這個不起眼的小灰團子。
薑陽夙的目標似乎很明確,徑直走向了會場的角落,而半精靈少年範倫丁正站在那裏。
“你怎麼不告訴我扔手套是‘不死不休’的意思?”
範倫丁聳了聳肩,雙手攤開,有些無辜道:“我隻知道扔白手套是‘發起決鬥’,別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是這樣嗎?”薑陽夙微眯起了眼睛,他是有點莽,但這並不代表他傻。
“我家隻是開商店的,我怎麼可能完全理解這些貴族與騎士的禮節?”範倫丁眨了眨眼睛,隨後故作豪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哎呀,何必在乎這麼多呢,反正目標達到了嘛,哈裏曼已經接受了你的挑戰。”
薑陽夙被拍了兩下,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隨後眼神有些提防的看著半精靈少年:
“別碰我,每次看著你這張臉,又想到你是男的,我就渾身難受。”
範倫丁嘴角抽了抽,臉上露出了有些危險的笑容:“你腦子裏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
在兩人看不見的一根石柱後,某隻小灰狗蹲在那裏,三角形的小耳朵豎的筆直。
果然如凱瑟琳猜的一樣,薑陽夙確實是被範倫丁攛掇著搞事的,而且這兩人看起來似乎還是早就認識了。
一個擅長惹是生非,一個喜歡拱火,這倆人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