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
劉希平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後由生前友好捐資葬於蕪湖赭山之巔,高一涵為其撰寫碑文。高語罕後來在《平生師友錄》中專門記載和劉希平的交往。“希平對於學生一片至誠,視學生如子弟,噓寒問暖,視學生之痛苦如己之痛苦,儼然慈母。學生畏語罕之威而感希平之愛,皆彬彬有禮,自尊自愛。語罕與希平同居‘懷爽樓’(皖人紀念袁爽秋先生之樓)多年,雨雪之夜,風月之夕,二人杯酒互酌,佐以花生米或家鄉臘味一二事,各傾衷曲。”
10月12日
在德國佛蘭克佛為程浩《節製生育問題》作序,序前半部分自述婚姻和家庭生活狀況:“行年今年三十有八。”
11月23日
為《百花亭畔》作序。“這個時代的我們都是在革命的氛圍氣與革命的戰場中生長出來的,我們所親見親聞同親自參加的革命演劇,實有許多可泣可歌的偉大的悲劇;也有許多可笑可惡可恨並且笑得你肚子痛惡得你心裏作嘔恨得你‘眼中流血心內成灰’的悲劇與滑稽劇。這劇中的腳色,有許多成了英雄,有許多作了烈士,也有許多成了偉人。”“我因是發願把二十年前所親見親聞及親身參與的革命中的逸事,敘述出來,名曰《如此這般錄》,共分三集:第一集:《百花亭畔》,以徐錫麟刺殺恩銘的革命陰謀的事實為主要材料,即本書。第二集:《病中》,以熊成基炮兵營起義事實為主要材料。第三集:《青年軍始末記》,以辛亥革命後的安徽獨立運動為主要資料,而敘述則以青年軍之產生、發展和消滅為線索。”“這三本小冊子所敘述的三件革命史實,也就是高語罕個人在民主主義革命的階段上所經過的思想上行動上的變化。我不是什麼偉人,我也不是什麼思想家,更不是什麼革命文學家,我隻是在這二十年的革命的大潮中滾來滾去的一點一滴,而且是極平凡的一點一滴。但是惟其一點一滴,惟其是極平凡的一點一滴,他所親見親聞與親自參加的事實或許於一切極平凡的普遍的社會更較為親切。那麼,這種小冊子,謂之為‘革命逸事’也可,謂之為‘我的生活’之片影也可。”
是年
父親病逝。“我在德國留學時,我父親死在老家裏。”
是年
國共合作後,高語罕同留學德國的國民黨人有了密切的接觸。有一位國民黨高官(署名遂子)回憶,他與語罕雖然信仰不同,但在德國留學時兩人多有交往:“……自民國十年至十七年間,與我同時住在這一角的有王光祈,連瑞琦,葉枚,高語罕,潘懷素,傅斯年,羅家倫,梅恕曾,熊保頤,黃鳴駒,鳴龍昆仲夫婦,汪信臣及其弟元臣夫婦等。其中有的兼是同誌,有的是好朋友,有的則是普通同學,但一時我記不起多少來,俟以後遇機再述。高語罕常於清晨到我家來看我,多為黨務。彼時(民十三國民黨改組後)國共合作,並為一家,海外與廣東相呼應,故不因其C.P.而遠之,但我素來反共,而它中毒已深,所以表麵上雖親熱,實則貌合神離。老高年近四十,發已微白,近視眼,十足地學者風度,稍有酸氣。同誌們也叫它‘高老頭子’,渾名又叫做‘五姑娘’。它有一天對我說:‘××(它總是隻呼我名,不帶姓)昨夜實在熬不住,又手淫一次。’雖可發笑,但不失其為老實話,並證明它無桃色事件。此老性亢直,火氣甚盛,名為語罕,而言多善辯,恰得其反。憑良心說,它是一個苦幹的腳色,苟非為馬克思所惑,倒是革命隊伍裏的一員勇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