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十一年(1942)五十六歲(3 / 3)

△作《哭獨秀》白話詩:

獨秀!你死了!獨秀你死了!

有些人在暗中獰笑,

有些人在暗中淚落!

有些人如失導師,

有些人雖然是你的朋好

卻不得不裝著不知道!

但是,我想你臨去的一刹那,該都一一地料到,

沒有話說,

隻有報之以微笑!

獨秀!你死了!獨秀你死了!

你是獨行傳中的好老

你事事識得機先,

你句句說得到靠,

你的言和行沒有什麼不相當,四十年來的社會鬥爭史,

會給你寫下一幅逼真的小照!

但是,我想你最後的一刹那,回憶過去的一切一切,

一定會把它一齊忘掉。

沒有話說,

也隻有報之以微笑!

獨秀!你死了!獨秀,你死了!

我三十餘年眼中的你,

實在叫某些人大為驚訝!

你反對耶和華,

卻終日地背著十字架!

你不相信釋迦,

卻時時刻刻不曾忘掉:“他們不能和我同行我便去和他們同住”的那兩句話說你不曾了澈法華,

你卻已轉得法華!

假使有人說你並未聞道,

那便一定不會懊惱。

沒有話說,

也隻有報之以微笑!

獨秀!你死了!獨秀,你死了!

有些部分的人,甚至輿論界,對你的死都絕對地沉默,

他們不願(或不能)論你的功罪,他們不願(或不能)辨你的黑白,他們想在沉默中,

使人忘卻你的一切!

但是,當你的數百鄉鄰自動替你守夜,送你下山,戀戀不舍,

這種天真的同情絲毫不由於利誘威脅;當你的少數朋友送你下山,

嚴肅的心弦震動了東西南北!

魂而有知,

你一定覺得滿足了!

沒有話說,

也隻有報之以微笑!

△張恨水再次撰文悼念陳獨秀。再次感歎陳獨秀生前淒涼死後寂寞;並說魯迅先生逝世五年了,仍有許多文豪在作“我與魯迅”之類文章,陳先生與此真有天壤之別。“當年好友隔鴻溝,總為官階怕出頭”;他聲稱自己不害政治病,也不怕別人說什麼恭維“倒黴蛋”;他非常稱讚江津名紳鄧蟾秋及其侄鄧燮康為陳獨秀捐資理喪之舉。有感於此,接連寫了六首悼念陳獨秀的絕句。其中最後一首:“道德文章一筆勾,當年好友隔鴻溝。故人未必癡聾盡,總為官階怕出頭。”

9月

在《新民報》副刊發表寫“高語罕謀食”的啟事:“我為了生活的逼迫,不能不找工作,如有人或學校,或機關需要教師,或秘書,或其他文字之役,在下述條件之下,即:(1)每月江津老鬥一石米;(2)六月一發,先期將該米折合江津市價預付;(3)供給食宿;(4)每日工作三小時;(5)供給來回川資等等。鄙人便可應募。”

△重慶義瑞商行趙達甫來信,說他的東家李銳擬聘高語罕幫助翻譯耶教經典。李銳以經營桐油出口起家,是虔誠的基督教徒,起初經營商業時,曾禱告過上帝,許過願心,說是如果做生意賺了錢,必拿出利潤的“十一”來“布道”。同時,他又立下一個誌願,要改譯新舊約經文,因此他就一麵經商,一麵研究希伯來文、希臘文和阿拉密文。高語罕應聘後,李銳以希伯來文和希臘文的原本聖經為主,以各種英文譯本為輔,高語罕則參考英德日各種譯本。李銳逐字逐句把意思說出來,由高語罕執筆加以組織或完成之。

年底

王麗立來同住,按月照納夥食費。

年底

屢屢尋求一處可以教學或寫作的地方而不得,愈加思念希平,慨然作“懷劉希平先生”兩絕誌感:“先生高義馳今古,為我排風護羽毛。積毀堆山一看去,不堪回首皖江潮。”“海外馳書幾見抬,規隨未覺憶蕭曹。故人白骨蒼苔化,羞向王驩說管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