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安是孫新雅的老師,他們平時關係好像很不錯,鄭平安的年紀又足以做孫新雅的爸爸,羅嘉樹之前看他們的互動,還覺得孫新雅跟了個親切的老師,並且又是律所的合夥人,前途無量。
可是剛才他看的那一幕,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其中有古怪。
聯想孫新雅說漏的那句話,羅嘉樹擔心有些事已經發生了。
“新雅。”羅嘉樹上前一步,“我想跟你談談。”
孫新雅強笑道:“不好意思啊羅哥,我還有案宗要整理,我現在沒空。”
說著孫新雅低著頭又要走,羅嘉樹這回心一橫攔住了她。
“先等一等,我就耽誤你一會兒。”
孫新雅抬頭看向嚴肅的羅嘉樹,突然爆發了情緒,“你幹什麼呀羅哥,為什麼總是纏著我!”
“要是發現女生有困難,就應該去幫助她,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這是羅嘉樹從小受到的教育。
“可是我沒有困難,我沒有向你求救。”
“你的心在求救,你的嘴巴已經替你說了!”
孫新雅渾身一顫,她後退一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看著羅嘉樹,眼裏流露出許多的難受,張了張嘴,卻沒能說話,眼淚先滑下了臉頰。
二人到了律所旁邊的一間茶室,孫新雅將事情都與羅嘉樹說了。
孫新雅原是政法大學的高材生,畢了業後自信滿滿,一心想在律法界大展拳腳,可是她進了律所漸漸發現,樣樣都不如她的洪明昌能夠得到好的案子,去豐富他的經驗與履曆,而她卻隻能分到一點不痛不癢的小案子,幹著雜物工的活,鄭平安平時愛使喚她,但是出庭卻總是帶著洪明昌。
孫新雅心裏不服氣,跑去向鄭平安爭取,鄭平安卻毫不隱瞞地說他並不太信任女律師,覺得女人愛濫用同情心,容易被人左右,還動不動就哭,不像男人那麼堅韌好用,所以他一般不會花精力帶女律師,有的女律師過一兩年就跑去結婚懷孕,培養了也沒用。
孫新雅與他據理力爭,舉例盧錦等一幹優秀的女律師,說她們雖然是女性,但並不比男人差。鄭平安便對她伸了兩根手指,告訴她這世上有兩種女人能獲得成功。一種是像盧錦那樣有家世的千金小姐,一種是有眼色的女人。
孫新雅問什麼是有眼色的女人,鄭平安就笑得很意味深長,說她這種問法,就不夠有眼色。還說女人要想在這職場上混下去,就必須找到自己的優勢,去跟男人利益互換。他帶過幾個女律師,都是這麼闖出來的。
孫新雅此時哪裏還聽不出鄭平安就是想睡了她,讓她用身體去換資源。她當時覺得惡心極了。之前在她的眼裏,鄭平安是一位頗讓人尊敬的長輩,可是他居然想跟她上床!
孫新雅當然嚴詞拒絕了,可是鄭平安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女人的貞操說到底也沒那麼重要,跟誰上床,過了就過了,大家都能從中得到好處,何樂而不為?況且女人要是能過這一關,那我就真正相信她是個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就有成大事,這樣我也能對那個女人多一點信任。”
他還說:“你要是有這個決心和魄力,就在這裏脫光衣服。”
孫新雅當時很憤怒,她很想罵他,可是她竟然不敢,因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才考進了律所,她那麼地想當一名好律師,她怎麼能在這裏失敗?
她隻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從那以後,鄭平安對她的態度依舊,做法也依舊,他無聲地告訴她他的態度。孫新雅不敢去舉報鄭平安,且不說他們還沒發生什麼事,她沒有證據,就算她有證據,鄭平安是這律所的三個合夥人之一,是創始人好不容易挖來的資深律師。比起她這個小菜鳥,其他兩個合夥人會偏向誰,根本就沒有太多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