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崇瑾的臉黑了。原來是他那個便宜爸,他們難得來一趟,就給他整這事!
雖然對虞父生氣,但是虞崇瑾此時更多的是難受,就因為別人一句話,他的女兒就不認他了,而事實上,他這副身軀的確跟她沒有血緣關係。
或許有一天,小綿羊真不會認他了。
“厲徽音,你看清楚,我是不是你的父親。”虞崇瑾給小綿羊擦了眼淚,沉聲道。
小綿羊眼裏的爸爸都是溫柔帶笑的,她第一次見虞崇瑾板著臉跟她說話,加上她內心受的衝擊太大,一時訥訥。
虞崇瑾失望地轉身走了。
小綿羊想叫他,又不知道叫什麼,轉身投進厲嫿的懷抱,委屈大哭,“媽媽,我要爸爸是我的爸爸……”
厲嫿輕歎一聲,“傻孩子,別哭了,你傷心,你爸爸也傷心呢。”
厲嫿軟語勸慰小綿羊幾句,讓她去洗把臉,她帶她去一個地方。
小綿羊抽抽噎噎地乖乖去了,出來見厲嫿從主臥出來,換了身衣服。
小綿羊悄悄探頭看了看,沒看見裏麵的人。
厲嫿帶著小綿羊到了她的工作室,小綿羊一路上還很鬱鬱寡歡,時不時地抹眼淚,想問厲嫿又不敢問的樣子。
“你跟我來。”厲嫿帶著她,穿過她平常工作的工作間,用指紋打開更裏麵的一間。
這裏麵小綿羊也沒有來過,厲嫿以前笑著對她說裏麵是秘密。
今天卻打開給小綿羊看了。
小綿羊踏進室內,裏麵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正在製作的床,因為媽媽工作的關係,小綿羊知道這是拔步床,並且還沒有雕刻好。她不解地看向厲嫿:“媽媽,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你知道這是什麼床嗎?”厲嫿問。
“知道,是拔步床。”
“那你知道拔步床在古代有什麼說法嗎?”
“知道,是給新娘子準備的。”
厲嫿點頭,“不錯,拔步床是婚床,在古代特別重要,有的愛女兒的父親,在她出生之日起,就開始為女兒做這一張拔步床,直到女兒結婚,把這張床送給她。”
小綿羊似懂非懂,她看向那張床,雖然沒有雕刻完,但是上麵的花紋十分繁密,如果做好了,一定是張特別精美的古典床。
“這也是你爸爸,遙遠的故鄉的習俗。”
爸爸故鄉的習俗?小綿羊一驚,看向厲嫿,“媽媽,這張床是……”
厲嫿點頭,“沒錯,是你爸爸從你出生那天,就開始著手準備做的床,這些不是我雕刻的,而是你爸爸一點一點雕刻的。”
小綿羊原本得知自己不是爸爸的女兒,已經覺得天塌了,可是現在,她看著這張床,心重重地跳動著。
她似乎看見爸爸在這裏默默雕刻的樣子。
“你爸爸在雕刻上是沒有天份的,他平時又有很多事要忙,但是他還是堅持為你做這一張床。你說,他是為了誰?”
“為了我……”
“你是誰?”
“我是……”小綿羊走到床邊,輕輕坐下,淚珠子又掉下來,“他的女兒。”
小綿羊又哭了,不過,這次是喜悅的哭。
厲嫿來到她的身邊,摩挲女兒的腦袋,“做父親,做女兒,都不是別人說一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的。你爸平時對你如何,再沒有比你爸爸更寵女兒的了,你還說他不是你爸爸。”
小綿羊抽泣道:“媽媽,我錯了!我要跟爸爸道歉,你給我打視頻電話吧,我要現在就跟他道歉!”
“這些話,要等到當麵再說。”厲嫿道。
小綿羊立刻站起來,“那我們快點回去吧!”
“那你以後還說不說這樣的話了?”
“不說了!”小綿羊使勁搖頭。
“即使知道他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她知道聰明的女兒已經知道血緣關係是什麼了。
“不說了!他就是我的爸爸,再沒有別人了!”
厲嫿這才笑了,“對,沒錯。記住這句話。等你再大一些,我再講一個長長的故事給你聽。”
“什麼故事?”
“現在還不能說。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你爸爸在家偷偷傷心呢。”
“嗯嗯,那我們趕緊走吧!”
母女倆快步出了內室,將珍貴的拔步床暫時鎖了起來。
而後終有一天,它將麵世於眾人,帶著一位父親對女兒濃濃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