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身體好,麻藥勁還沒過去,隋澤就醒了。

醫生說,他的傷勢得在醫院住上兩三個星期,至於骨折需要恢複的時間就更長了。

牧晶本來是不怎麼關注這件事的,但架不住牧昊經常發消息來告訴她,她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隋澤的腿打著石膏,胳膊也吊在身前,見到走入病房的兩人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們怎麼來了?”他問牧晶和許戈,隨後在許戈提著的果籃上掃了一眼,“不用給我帶水果,明天我就出院了。”

“別誤會,這是我買了給自己吃的。”牧晶坐到椅子上,“聽說打你那幾個人找到了,大概會被關幾年吧。”

隋澤安靜一會兒,“你想說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那幾個人是社會人士,你是怎麼惹到他們的?”

“我已經跟警察說過了,路上走著走著就撞見他們,壞人打人還需要理由嗎?”

“壞人打人當然不需要理由,但你和他們打的理由呢?”

“我說過了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他們打我我當然要打回去啊。”隋澤深吸口氣,要不是現在胳膊腿都折了,他就直接跑出去不和牧晶理論。

他緩了緩,皺眉警告道:“這件事不用你管,別以為跟我有點血緣關係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姐姐隻有一個!叫隋星,你姓牧,我根本不啊!疼死了,你幹嘛!”

沒了水果的果籃被打到地上,隋澤怒視著剛才把果籃扣在他腦袋上的許戈,咬牙切齒的吼道:“你有病啊!憑什、憑什麼......”

許戈居高臨下,冷冷的望著隋澤,像是望著一隻螞蟻,一件物品,一個將死之人。

還隻是個高中生,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的隋澤很明顯被許戈的視線和氣勢嚇住了,心裏止不住的發顫。

明明剛才還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他突然變得這麼嚇人了。

就算麵對那幾個打過來的混混時,隋澤都沒這麼害怕。

“道歉吧。”許戈偏向牧晶。

隋澤閉口不言,估計仗著這裏是醫院,覺得許戈和牧晶拿他沒辦法。

許戈冷笑了聲,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牧晶則拿出手機,不經意說道:“席安青這個名字挺好聽的吧。”

隋澤立刻抬起頭,警惕瞪向她,“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嗯哼,聽說她那天晚上回家遇到流氓了,你是不是一直跟在她後麵啊?”

“......你們調查我?”隋澤更生氣了,配上他剪短的黑發,像極了無能狂怒的小刺蝟。

“你們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搶了我姐姐還不夠,現在還調查我的行蹤!”

“這話說的,我也不想管你。”但誰讓血緣關係擺在這。

她要是不來看一眼,在親父母那留下糟糕印象暫且不提,養她這麼多年的養父母要是想多了,那就很令人苦惱了。

牧晶說到底,還是對他們有感情的,隻是怕受到傷害,才會搬出去住提前規避這一切。

隋澤不會懂她,也永遠不想懂她。

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牧晶和牧家確實是搶了他姐姐的壞人,而且是利用家裏的錢賄賂父母,說誇張點就是把他姐姐賣給牧家了。

歎了口氣,牧晶站起身,離開前對隋澤道:“就這樣吧,說實話,你挺勇敢的,隋星確實有個很好很仗義的弟弟。”

隋澤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子來麵對牧晶。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其實他自己心裏清楚是不太對的,他也不該把一切怪罪在另一個受害者身上。

或許牧晶這時候衝他抱怨幾句,他心裏還會好受點,但牧晶不僅沒有抱怨,還反過來誇了他。

兩人的眼睛有些許的相似,有時候隋澤也會想一下,如果當時沒有抱錯孩子,他和牧晶的關係會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