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殺萬般解釋自己並非歹人無果之後,無奈一歎,開始解外袍。
剡冥一見,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他怎麼能耍流氓!吾都快相信他不是壞人了!”
魑嶽在身後為他打氣:“堅持住。一定要守住大哥!否則以後吾們連鹹菜白粥都沒得吃啊啊啊啊啊啊啊!”
未絕一語演變成一聲慘叫,定睛一看,原是七殺已經敞開了外袍。
毫無防備的眾曆皆被耀眼的強光刺痛雙眼,紛紛捂眼慘呼,一時間東倒西歪,空門大露。
七殺目光一凝,銳利如隼。
就是現在!
腳踏雲步,足下生風,騰挪變換未見幾步,便已越過人牆,來到天之厲麵前。
甫一站定,就將之前忽悠最光陰與小蜜桃的那一套,劈頭蓋臉地對天之厲一通洗腦,直唬得天之厲一愣一愣的。
待眾曆好不容易恢複視線,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家大哥將手伸入七殺懷中的衝擊性一幕。
“大哥,你萬不可為其美色所惑啊!更何況你還不知道他有沒有美色!”
克災孽主抱住天之厲的大腿哭喊。
“你們不幫吾打群架,搶地盤。難道還不讓吾收小弟幫吾打群架,搶地盤麼!”天之厲一腳踹開克災孽主,繼續伸手。
剡冥正要撲上去阻止,卻被劫塵揪住後領拖了回來。
“二姐?”剡冥用疑問的目光看向劫塵。
劫塵搖搖頭說:“若吾們執意阻止,恐怕會激起大哥的逆反心理,從而一意孤行。”
“難道就任由他加入這個莫名其妙的教派?大哥本就缺心眼,吾怕他陷入圈套而不自知啊。”冰無漪皺眉道。
劫塵聞言,眉峰一挑,斜飛而上,淩厲盡顯。
“大哥的身後不是還有吾們麼?咎殃,難道你真當自己是吃幹飯的麼!”
“說的也是。”冰無漪眉目舒展,爽然一笑。
無需再多言語,這是對至親血緣間的絕對信任,以及對自身能為的絕對自信。
“吾選這枚‘敗’字令,以後吾當敗盡天下英雄啦,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傳來,劫塵與冰無漪看著天之厲手舞足蹈的模樣,相顧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兄弟姐妹,自當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若吾身存世,便無人可動吾之血親。
若吾身不存,那自是為其而亡啦!
待八曆離去後,吵吵鬧鬧的客棧大堂平靜了些許。
可沒過多久,整個客棧又是一陣震動。房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屋頂傳來瓦片破碎的聲音。
堂中眾人抬首仰望,隻聞“轟”的一聲巨響,客棧的屋頂突然炸開,一時間瓦礫紛飛,塵土紛揚。
麵對這不明緣由的爆炸,坐於堂中的眾人紛紛起身躲避,驚惶地想要逃出客棧,卻被一陣奇妙的香風拖住了腳步。
這是怎樣一種香味?難以言傳,卻如夢似醉。一如寒寺幽蘭一般的清雅襲遠,一如月下菡萏一般的清淺曳芳。
淺嗅一鼻,便覺濃香馥鬱,如上蟾宮折桂,如賞魏紫姚黃。
凝神細品,卻有風起,芬芳驟散,令人悵然若失。
黯然回神,卻驚覺有暗香浮動,幽然勾魂,卻不知香發何處。
原是香波浮漫,彌縈嫋嫋,不知不覺間,早已滿室盈香。
從破開的屋頂處,一座雕紋繪彩,豔錦華帳的雲床翩然落下。、
雲床之上,似有一人躺臥其中。其麵容身姿,被繁華豔麗的輕羅幔帳重重遮掩。偶然被清風掀起一角,隻瞥見那婀娜多姿的一截香軀,便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雲床從空中落下,即將著地,墜落之勢卻未減,眼看要摔個粉碎。
那些被勾去了魂魄的男人抬腳便衝過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接住雲床,不忍帳中美人受到一絲傷害。
他們尚未來到床下,但聞一聲嬌歎,又是一陣香風蕩散,大堂中央所放置的十多張木製桌椅,皆如枯木逢春一般,生長,發芽,抽出嫩綠的枝條。轉瞬之間,便已枝繁葉茂,亭亭如蓋。結成一朵凝翠碧雲,將雲床穩穩托住。
“步香揚塵,淩波鼓瀾。”
口誦詩號,嬌聲軟語,千轉百回,不知酥了多少骨頭。
“飄忽若塵,若危若安。”
柔荑撩幔,蓮足點葉而出,娉娉嫋嫋,曼妙多姿。
“吾乃幽夢樓樓主——歩香塵。”
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天之厲公子可在此處?”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
“嗷嗚——吾就是天之厲啊!”“混蛋,吾才是天之厲!”“都別爭了,吾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就是天之厲!”客棧大堂中一陣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