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陌生男子喚出了自己的名字,意琦行心中滿是疑惑,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還有九千勝,那不是綺羅生的兄長嗎?此人又為何識得九千勝,又為何將綺羅生錯認成九千勝呢?
意琦行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綺羅生,卻看見綺羅生也是一臉的茫然。
看見意琦行二人在自己眼前交換著疑惑的眼神,陌生男子笑得更加的妖嬈與肆意:“看來二位大人果然是忘記心奴了……在對吾做出了那樣殘忍的事後,為何轉眼就把吾這個可憐人拋到腦後了呢?吾的九千勝大人啊,你真是個美麗而殘酷的人啊!”
低沉而微微沙啞的聲音輕柔而慢緩,就好似是柔軟的蛇在沙丘上滑行,又夾雜著故意的歎息與斷音,給人以一種難以言明的曖昧之感。
綺羅生聽得一陣愣神,他感覺到暴雨心奴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灼熱得都快將他燒了起來。然而他沐浴在這滾燙的目光中,身上卻一陣一陣的發愣,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的蟾蜍一般,陰冷而恐懼,肌膚上忍不住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綺羅生長眉緊蹙,問道:“你什麼意思?”
“這樣的問題……可真真傷透了心奴的心。”
暴雨心奴配合著自己的話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胸,這個自稱被傷透了心的人臉上卻掛著一副怎樣也看不出傷心的表情——
那是一張笑臉,真正開心的笑容,笑得既天真又好看。
卻讓看的人怎樣也高興不出來——因為那個笑容滿麵的人,毫不掩飾地散發著惡意。
那般濃稠,那般熱烈,讓他整個人都好似模糊於霧中,令人感覺站在自己麵前的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不可名狀的物體——
隻要靠近就會被傷害,隻要碰觸就會被侵蝕,隻要與之交談,就將墜入萬劫深淵……
然後,這個不可名狀的物體笑著對綺羅生說:“九千勝大人,吾又為你寫詩了!快來聽聽!”
“對景惹愁悶。染相思、病成方寸。是阿誰有意,阿誰薄幸。鬥頓恁、少喜多嗔。合下休傳音問。我有你、你無我分。似合歡桃核,真堪人恨。心兒裏、有兩個人人。”
深情並茂地念完後,暴雨心奴蒼白的麵容浮現出紅暈,含羞帶俏又滿懷期待地瞟著綺羅生,就像是未出閣的少女偷瞄著自己傾慕已久的俊俏兒郎。
一雙眼珠子亮得可怕,裏麵“快來誇獎吾!快來誇獎吾!”的熱烈目光差點把人閃瞎。
這是誰啊!!!跟剛才的畫風差別太大了,這不科學啊!!!
這是告白麼!是麼!吾(兄弟/好友)又要被以身相許了!!!
沒有人聽見綺羅生三人在心底的咆哮。
綺羅生聽完後僵硬著一張臉:“你認錯人了……”
“不會認錯的,九千勝大人!”暴雨心奴目光灼灼地看著綺羅生,眼裏燒著一團烈火,那是最為熾烈的深情,欲將綺羅生吞噬得一幹二淨。
“就算你被挖去了雙眼,割掉了鼻子,斷去了四肢,燒毀了皮膚,拆去了骨頭,被碾成碎末,挫骨揚灰……吾都會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