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喜不自勝:“多謝殿下通融。”
祿兒郡主全身僵直,若不是惜光好心將她拖離了那一處草叢,趕在太子和南淼特使出來前離開原先躲藏的地方,保不定會被發現。
祿兒郡主心驚肉跳,撫著胸口,踹了一口氣道:“了不得,皇宮竟然混進來一個騙子,還白吃白喝三年。”
惜光也說道:“是啊,偏偏那人還是南淼的通緝犯,居然跑到我趙國坑蒙拐騙。郡主,那個木華長得貌不驚人,哪能和您相比?奴婢就說她生得那樣,準保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不,今兒他們國家的大王都發來通緝令了。”
祿兒郡主擔憂道:“我隻是怕,她有偷竊通行令的本事,還能在宮內不露一點風聲的住三年,這個南淼特使也未必能拿得下她。”那隻蜥蜴,虧是一個自稱聖巫的燕國神秘女子擒拿下,要不然,她也不會有膽子給木華下局了。
而今,木華真的被捉拿倒也罷,倘或仍沒有成功,會不會找她算賬啊……
一想到那個冰冷的眼神,祿兒郡主就渾身禁不住顫抖,拽了拽惜光的胳膊:“我們還是回家吧,這裏太冷了。”
惜光連忙扶著祿兒郡主走了。
祿兒郡主所憂沒錯,木華的確是個不省事的。
她一見太子居然下令將她軟禁,先前的密案還沒解決,就做了這樣的處理,恐怕是遇上了更加棘手的事。而且這件事,可能和自己有關。木華自忖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燕國也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自己藏在這,那就有一種可能:是發現丟了通行令的南淼人來了。
木華當然不信耶布盧三年後才發現自己的通行令不見了,這其中或許還有別的原因,但她眼下迫在眉睫,來不及多思多想了。木華環顧整個宮殿,她在這裏住了三年,對每一個角落都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說比在這伺候的宮女還要熟悉。門外把守了不少侍衛,她不會硬闖,但總有一條逃生的路。
木華悄悄觸動床頭櫃,用食指在上麵劃了一圈,旋即木屑抖落的聲音,慢慢床榻移動,下麵露出一條密道。這條密道是她趁人不在時偷偷挖的,以防萬不得已可以借此逃生。木華冷若冰霜地抓了一大把金銀珠寶,通通裝進包裹裏,扛著進了密道。待她整個人進入了,床榻才移回原先的位置,一動不動,仿佛什麼都沒變過。
木華匆匆走出密道,來到了禦花園。她乍然聽到有人說話聲,蹲進假山裏,潛伏著,一麵留神細心那話裏的內容。
“公主,池塘裏的水雖已結冰,但隻是在上麵薄薄的積一層,底下全是水,一不小心就容易破裂,不能滑冰的。”宮女道。
重格公主不悅道:“要你管,我就是要滑冰!”
宮女為難道:“宮女,這真的很危險。哎,我們要不在上麵釣魚吧?冬天下雪釣著魚,放一條蚯蚓,一定能釣來很多的魚。”
重格公主想了一想,說:“那好吧,你把冰塊砸開,我要玩釣魚。”
“好嘞。”宮女搬來一塊大石頭,猛地一摔,冰塊爆破的聲響轟然而起,砸開了一個老大的口子。重格公主見了,欣喜地拍手笑道:“釣魚好玩!釣魚好玩!我要釣一條超大的鯉魚,給父皇做新鮮的魚湯喝。”
宮女抬起袖子,一擦額頭的汗,聞言笑道:“公主真孝順。哎,公主且等等,奴婢會宮拿魚竿。”
“快去吧,早點回來。”重格公主踢著腳邊的一塊小石子,蹦跳著說道。
宮女猶豫著:“公主一定不要亂跑,就呆在這等奴婢。”
“知道了,你快點去!”重格公主不耐道。
宮女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木華在假山裏看得分明,瞧那重格公主的臉,和自己原來的容貌真的一般無二,越瞧越恨,心想:我和重格長相相似,卻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憑什麼重格可以衣食無憂,天真爛漫地活在錦衣玉食裏,而她卻如過街人人喊打的老鼠,誰都不願放過她,想求一席容身之地都不易。
木華心中生恨,忽然想到自己也會易容之術,倘或此刻趁周圍無人之際,將重格公主悄悄解決了,自己易容成原來的樣貌,不是誰都發現不了嗎?而且她還有變聲的本事,模仿重格公主的嗓音,對她來說並不難。
木華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既可以繼續留在皇宮,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還能免受南淼追究,不怕人來問罪。
於是,她丟下包裹,徑直朝著池塘上的那個紅襺女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