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熏沒穿校服,穿了一條吊帶連身長裙。安詩仍舊是小吊帶小短裙,看了看顧熏的搭配,不屑的說:“你穿那麼長的裙子不熱嗎?”
酒吧裏的音樂很吵,人也不少,顧熏看安詩和一個年輕的小帥哥一起走了,她曾經是一露臉就會被抓的盜賊,不可能出入這種人多的場合,感覺很不習慣,一個人怪無聊的,正想要杯酒,身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先要了一杯伏特加,然後笑嘻嘻的推給顧熏:“我請。”
顧熏慢悠悠的喝掉,男人又點了一杯。顧熏轉著手裏的杯子,盯著男人手裏那杯一口都沒喝的酒:“你就看著我喝?”
男人幹笑一聲,喝掉了他杯子裏的酒,不等他開口,顧熏招呼服務員:“給他來一杯跟我一樣的。”
一杯下去,男人先醉了。顧熏放下酒杯偷偷溜走,站在門口的路邊吹吹風,酒吧裏冷氣開的厲害,凍得她都起雞皮疙瘩了,外頭的暖風一吹,很舒服。她往路邊站站,這酒吧的招牌很亮,馬路上卻很黑,路燈一個都不亮,也沒什麼車。
幾個小孩飛快的跑過,嘴裏響亮的叫著:“死瘸子,活該!哈哈哈哈哈哈!摔死你!”
顧熏好奇的往他們跑過來的方向慢悠悠的走過去,看到一個坐輪椅的男人正從側麵彎腰,想要將卡在軲轆裏的木棍抽出來。
“我來幫你。”顧熏看他的動作,總覺得他會帶翻輪椅,跑過去彎腰從輪子裏抽出棍子。
男人腿上放著一袋蔬菜,看了一眼直起身扔開棍子的顧熏,一把抓住她左手的手腕。
顧熏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灌入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心髒幾乎要炸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腳踹翻他的輪椅。伴隨著輪椅傾倒,男人一歪,也摔倒在地,在摔倒的過程中男人下意識的放開顧熏想要穩定輪椅。
顧熏想也不想掉頭就跑,身形瞬移,眨眼竄出去兩條街。
太可怕了。她靠著牆拍著胸脯想。
她不是無緣無故穿越來的,在她的世界,她跟人打賭去偷教皇的法杖,她知道反叛教廷的英雄西奧多將會在哪一日進攻教廷的城堡,於是她偽裝成起義軍趁亂混了進去。
她躲在暗處,隻為等待教皇法杖脫手的那一刻。
然而在那之前,她卻被發現了。
當時教皇中毒,已經熬不了多少時候,要贏西奧多也沒多大的希望。她一直鬧不清楚為什麼最後的決戰一定要是單挑,不過她也不是很關心這個問題,因為她要的隻是教皇的法杖,隻要法杖脫手,她就可以搶走離開。然而事實證明,隻要是兩個男人的決鬥,肯定和女人脫不了幹係,那明媚美麗如同太陽女神一樣的聖女慌亂的跑入戰圈,無助的捂著她美麗的臉龐哭泣,懺悔起她為了西奧多對教皇下毒的過錯。
她至今仍十分後悔那個時候她忍不住嘖了一聲出來。
就是那一聲讓她被人發現了。
教皇敗局已定,認為不光聖女叛變,就連暗處也躲著西奧多的幫手,一怒啟動了一道魔法陣,之後,她就在這個沒有魔法的世界裏,有了顧熏的身體和名字。
她可以確定魔法陣隻傳了三個人,西奧多的精神力她了解,沒有那樣霸道,也沒有那樣的壓迫力,那個人隻可能是教皇。
不過,她想到原本是魔法大陸最威風的教皇,現在卻變成一個癱子,她就忍不住笑出來。隨即又是一個冷顫,她還記得她被教皇從角落裏揪出來的時候那道貫穿她身體的魔法,她以為她當時一定要死了,她望著毫無星光的天空打了個噴嚏。
她沒有注意到數條細弱的藤蔓一樣的東西隱入她左臂的肌膚之中。
她已經完全忘了安詩,在繁華熙攘的路邊打車回家。
顧曉曉在客廳的沙發上半躺著看電視,看見顧熏回來,表情很驚訝:“你這麼早就回來了?”說完又覺得不該說這句話,閉上嘴巴裝作心思全在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新聞上。
播報員用標準的普通話播報今天淩晨一塊隕石墜落於太平洋中,並無造成人員傷亡,也沒有造成大麵積損害,預計將會引起海岸附近的台風和海嘯,請沿海地區注意防範。
顧熏看了眼時間,十點多了,不管怎麼說都算不上一個早的時間,她沒理顧曉曉,去洗了個澡,回到房間裏,感覺到隔壁房間的顧曉曉在捶床。
顧曉曉把枕頭扔在地上,手裏握著日記本十分不安的坐在床上,沒一會兒又跳起來,原地一遍一遍的轉著圈,喃喃自語:“她沒遇到袁熙,這可怎麼辦,她沒遇到袁熙……”
顧曉曉抓著她的日記,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寫的那些名字:“不可能啊,她不可能……一定是我做了什麼,肯定是我,讓她錯過了……”
她說來說去總是這幾句,顧熏沒興趣了,打算無視她的時候,顧曉曉突然鎮定的坐了下來,手指摸著她寫的那些名字:“沒關係,顧熏沒跟上次一樣在酒吧遇到袁熙也沒關係,袁熙沒送她生日蛋糕也沒關係,我可以跟他在一起,讓他把送我蛋糕。”她滿懷期待的摸著書頁,“那我就不用費心從顧熏手裏把蛋糕搶走了,隱形……我會讓他送給我。”